吴德海的心理防线崩溃，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，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，在清风市某些隐秘的圈子里引发了八级地震般的恐慌。
消息被严格封锁在极小范围内，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，却无法完全掩盖。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察觉到，风向彻底变了。
在市内那家隐秘的私人会所，同一个包间内，气氛与前次的惊慌失措截然不同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绝望和狗急跳墙的疯狂。
钱某（某部门负责人）面如死灰，手里的茶杯几乎端不稳，茶水溅湿了昂贵的裤料也浑然不觉：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吴德海那个老废物，肯定扛不住！他要是把我们都吐出来……”
赵总（与杨国福有往来的商人）双眼赤红，像一头焦躁的困兽，来回踱步，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盆，瓷器碎裂声格外刺耳：“妈的！早就说过那老东西靠不住！现在怎么办？等着纪委上门来请喝茶吗？”
孙某（金融机构高管）还算相对镇定，但声音也在发颤：“慌有什么用！现在最重要的是统一口径！吴德海知道的事情虽然多，但很多是单线联系，没有直接证据。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，他们未必能拿我们怎么样！当务之急，是把该处理的尾巴赶紧处理干净！特别是资金流向！”
“处理？怎么处理？”钱某哭丧着脸，“现在督导组像盯贼一样盯着我们，银行账户、通讯记录，恐怕早就被监控了！一动就是自投罗网！”
“那就什么都不做，坐以待毙吗？”赵总低吼道，眼中闪过一抹凶光，“要不…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！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，那大家都别想好过！”
孙某吓了一跳，厉声制止：“你疯了！现在是什么时候？你还想再来硬的？嫌死得不够快吗？现在唯一的希望，是上面那位‘老先生’！他能量大，肯定有办法！”
“老先生？”钱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急切地看向一直沉默坐在阴影里、仿佛苍老了许多的“德叔”的上线，一位更隐蔽的人物（暂称“影子”），“影子先生，老先生那边……到底有什么安排？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啊！”
被称为“影子”的人，笼罩在昏暗的光线里，看不清面容，只有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，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阴冷：“安排？老先生现在也很被动！陆明这次是借了省里的东风，下了死手！吴德海这个口子一开，很多事就捂不住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变得更加幽深难测：“为今之计，只有两条路。第一，断尾！把所有可能指向老先生的线索，彻底斩断！必要的时候，有些人……该闭嘴的，就得永远闭嘴！”他的话里透出森然的杀意，让钱某和孙某都不寒而栗。
“第二，”影子话锋一转，“祸水东引！既然火已经烧起来了，就不能让它烧到我们核心圈子里来。得想办法，把水搅得更浑，把调查的方向，引到别处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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