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缓缓抬起的手，在鬼手七等人惊恐欲绝的注视下，并没有拍下。
它只是在空中，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。
啪。
一声轻响，清脆，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律令。
下一秒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跪在地上的鬼手七，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，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，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左脸上！
啪！
清脆响亮。
他整个人都被这股巨力扇得一个趔趄，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。
但他根本停不下来。
“我不是人！”
啪！
“我有罪！”
啪！
“我不该来这！”
他一边哭喊，一边左右开弓，自己打自己耳光，声音又响又亮，充满了节奏感。
不只是他。
他身后的十几个混混，包括那些还在思考人生的家伙，也全都恢复了神智，然后动作整齐划一地开始扇自己的耳光。
一时间，小小的道观院子里，此起彼伏的“啪啪”声和哭喊忏悔声，汇成了一首奇特的交响乐。
他们一边打，一边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财，现金、手机，甚至脖子上的金链子，全都扔在地上。
几个刚刚挖了盗洞的，更是连滚带爬地跑回后山，将他们挖出来的几件“宝贝”——几个破烂的陪葬瓦罐，恭恭敬敬地抱了回来，摆在钱堆旁边，然后重新加入扇耳光的行列。
整个场面，荒诞，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。
而那位始作俑者，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他的存在感，似乎在飞速地减弱。
笼罩天地的紫气，正在如潮水般退去。
那股压得万物生灵抬不起头的无上威严，也在迅速消散。
一分钟。
时间到了。
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气球，陈凡身体里那股浩瀚无边的力量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极致的虚弱感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淹没了他每一寸血肉。
他身体猛地一软，双腿再也支撑不住，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地面瘫倒下去。
“小子！”
清风道长惊呼一声，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，一个翻身爬起，冲过去将他扶住。
陈凡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。
他靠在清风道长身上，抬起头，看着面前那群还在自己打自己耳光，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盗墓贼，又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，眼神无比复杂的师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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