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星踏入大殿的那一刻，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殿外的喧嚣和紧张，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绝。
殿内光线昏暗，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棂透进来，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
一股混杂着陈年香火、旧木头和淡淡草药味的气息，萦绕在鼻尖。
正前方的神案上，三清祖师的神像笼罩在阴影里，看不真切，却平添了几分肃穆。
陈凡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，顺手从门边抄起一个蒲团，扔在地上。
“坐吧，林调查员。”
“我们道观条件简陋，没有沙发板凳，您多担待。”
林晚星没有坐，她的目光，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，快速扫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。
简陋的陈设，斑驳的墙壁，角落里结着蛛网。
一切看起来，都只是一个普通的、年久失修的破旧道观。
可就是在这里，刚才发生了一场颠覆她二十多年认知的大战。
“陈凡。”
她转过身，开门见山。
“我需要你解释一下，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。从鬼手七，到玄冥会，以及你和你师父所使用的，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。”
她的声音，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和干练。
仿佛只要开始工作，就能将之前受到的冲击全部压下。
“解释？”
陈凡盘腿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下，打了个哈欠。
“林调查员，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讲。”
“什么叫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？我们那是传统武术与道家养生功法的结合运用。”
“至于鬼手七他们看到的幻觉，纯属心里有鬼，加上山里瘴气影响所致。”
“至于玄冥会……那不是你们特事局的业务范围吗？我只是个受害者，我哪儿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。”
陈凡开始了他的表演，一推二五六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林晚星的眉头，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她就知道，想从这家伙嘴里问出点实话，比登天还难。
“陈凡，我希望你配合调查。”她的语气加重了几分。
“行啊，配合，我肯定配合。”
陈凡点了点头，然后指了指刚刚被他扶到偏殿床榻上躺下的清风道长。
“不过在配合之前，能不能先发挥一下你作为国家公务人员的服务精神？”
“我师父他老人家，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，不幸身受重伤，现在口干舌燥，急需补充水分。”
“林调查员，麻烦你，去给他老人家倒杯水，不过分吧？”
林晚星的拳头，捏紧了。
这家伙，又来这套！
她深吸一口气，告诉自己要冷静，要专业。
问询对象情绪激动，身体不适，给予人道主义关怀，是标准程序的一环。
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水在哪？”
“后院井里自己打，厨房里有水壶和柴火，自己烧。”陈凡理所当然地说道，“记得烧开了，我师父肠胃不好，喝不了生水。”
林晚星：“……”
她觉得自己的忍耐，已经到了极限。
看着林晚星那张黑如锅底的脸，陈凡心里乐开了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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