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相思之朔月归

第92章 法则为刃

同心域在混沌狂潮里摇摇晃晃,像狂风中快要吹破的纸灯。光膜上的裂纹爬得密密麻麻,每一次震颤都漏进刺骨的混沌寒气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脆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。

域内,小安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冰蓝色眼眸里的混沌星海翻涌成旋涡,推演的速度快得几乎撕裂视线。他以自身为枢纽,强行拉扯、转化着外界碾压而来的毁灭性能量,嘴角不断溢出淡金色的血珠——那是本源精气耗损的痕迹,每一滴都带着磅礴的力量,落在域壁上便化作细碎的光屑。小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,初愈的神魂在高强度共鸣下摇摇欲坠,皓翎月华被她催发到极致,却依旧挡不住混沌意志的步步紧逼。

那混沌意志的愤怒越来越烈,攻击也变得越发诡异。时而凝出天地崩灭的幻象,崩塌的山峦、碎裂的星辰直撞识海,让人心神剧震;时而化作黏腻的心灵低语,在耳边循循善诱:“融入混沌,便无痛苦,永享安宁……”更可怕的是,它竟开始扭曲域内的法则——小夭的月华突然变得狂暴,灼烧着她的经脉;小安的寂灭寒意不受控制地乱窜,险些冻僵自身生机。

“安儿……它在改规则!”小夭艰难地传音,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。她能感觉到,自己最擅长的守护之力,正在被强行同化。

“我知道。”小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眼神却锐利如淬了冰的刀,“它在靠本源权限压我们,再守下去,域破人亡!”

被动防御就是等死。唯有反击,打断它的节奏,甚至伤到它的本源,才能争得一线生机!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炸开:既然混沌意志能扭曲法则,那他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?用自己悟透的混沌生灭法则,凝出一把专攻本源的“法则之刃”!

这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像野草般疯长。小安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,对母亲急喝:“娘!稳住域!给我三息!”

不等小夭回应,他猛地闭眼,将大半心神沉入体内——不再引导外界能量,不再加固域壁,甚至主动放缓了防御!这是纯粹的赌命,同心域的光膜瞬间黯淡到近乎透明,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混沌气流几乎要破膜而入,恐怖的压迫感让小夭胸口发闷,险些窒息!但她对儿子有着绝对的信任,银牙紧咬,不惜燃烧仅剩的本源,皓翎月华在她周身燃起,像濒灭恒星最后的炽烈,硬生生顶住了混沌狂潮的碾压!

域内,小安的意识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。他不再感知能量流动,而是将全部意念聚焦于“法则”本身——回忆混沌生灭的每一个细微瞬间,回忆相柳寂灭寒意里的“终结”道痕,回忆海心之力包容万象的“存在”本质,更回忆母亲月华里宁静滋养的“守护”意境。

四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意蕴,在识海里撞得粉碎,又被他强行拧在一起。这过程比凌迟还痛,神魂像被万千钢针穿刺,疼得他浑身痉挛,指节攥得发白,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,浸湿了衣襟。可他凭着一股“不能输”的执念,强行引导着四股力量——不是融合,是编织!

以海心之包容为“经”,以寂灭之终结为“纬”,以月华之守护为“韧”,以混沌生灭为“魂”!他要打造一把无形无质,却能断灭法则的尖刀!

“凝!”

小安心中暴喝,眉心暗蓝印记爆发出刺目强光。光芒中,一道近乎无形的“刃”悄然成型——它没有实体,却带着“断灭法则”的凛冽,让周遭的混沌气流都下意识避让,连空间都泛起细密的褶皱!

就在同心域即将彻底破碎的刹那,小安猛地睁眼!冰蓝色眼眸里再无星海,只剩一片纯粹的虚无,仿佛能映照出万物终焉。他并指如剑,对着域外混沌意志最凝聚、恶意最深重的核心区域,虚虚一划!

“法则之刃……断!”
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一声轻得像风吹过冰面的“嗤”声。可这声轻响,却清晰响彻在每个感知层面——法则之刃无视空间距离,无视能量防御,直接斩进了混沌意志的本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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