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三十秒!”韩信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快撤!”
扶苏不再恋战,吹了声口哨。黑麟卫们立刻会意,像潮水般往谷外撤退。他最后看了眼粮窖的方向,那里的积雪突然剧烈震动,紧接着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火光冲天而起,连地面都在摇晃——炸药包炸了。
“走!”扶苏转身跃出营寨,靴底在结冰的斜坡上一滑,差点摔倒。白川眼疾手快拽住他,两人踩着积雪往谷外冲,身后的粮草营已经变成一片火海,粮窖的石板被炸得飞上天,烧焦的麦粒混着雪沫子落下来,像场滚烫的雨。
跑出半里地,扶苏才喘着气停下,回头望去。狼居胥山的背风谷亮如白昼,匈奴人的哀嚎声隔着风雪传过来,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。韩信带着第一队也跑了出来,脸上全是黑灰,只有牙齿是白的:“陛下,过瘾!这炸药包威力比我想的还大,粮窖塌了一半,剩下的也被烧光了!”
白川凑过来,手里拎着个匈奴头盔,上面还沾着脑浆:“清点过了,咱们只伤了三个弟兄,都是皮外伤。匈奴那边至少死了三百,还有不少被烧得嗷嗷叫。”
扶苏却没笑,他盯着远处匈奴主营的方向,那里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,显然是冒顿亲率大军来了。“没时间庆祝,”他拽过一匹战马,翻身跃上,“冒顿肯定要疯,咱们得赶在他合围前回雁门关。”
黑麟卫们纷纷上马,马蹄声再次响起,这次却带着胜利的轻快。扶苏的玄甲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光,他回头看了眼燃烧的粮草营,突然想起始皇帝当年派蒙恬北击匈奴时,曾在狼居胥山祭天,那时的大秦铁骑,也是这样踏碎草原的吧?
“陛下,您看!”白川突然指向天空。扶苏抬头,只见夜空中掠过一群鸿雁,它们被火光惊动,正往南飞。他突然想起胡姬的信,说东胡的使者带了批良种马,已经送到雁门关,就等他回去查验。
“加快速度!”他一夹马腹,战马嘶鸣着往前冲,“回雁门关,咱们用冒顿的粮草钱,给黑麟卫换批新马!”
风雪里,五十骑黑麟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,只留下身后燃烧的狼居胥山,像座永不熄灭的灯塔,照亮了大秦北境的天空。而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宫,赵高正拿着伪造的圣旨,对着胡亥狞笑——他还不知道,自己倚仗的匈奴援军,已经断了粮草。
扶苏的耳麦里,突然传来陈平的声音,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:“陛下,李斯那边松口了,他愿意交出相印,只求保全家小。”
扶苏勒住马,风雪打在他脸上,像刀子割似的疼,心里却燃着团火。他知道,拿下李斯,就等于斩了赵高的左膀右臂。而没了粮草的冒顿,不过是头困在草原的饿狼,迟早会被他亲手斩杀。
“告诉李斯,”扶苏的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,“只要他听话,我保他李斯一族,在大秦新朝里,有一席之地。”
马蹄声再次响起,这一次,朝着雁门关的方向,朝着属于他的,大秦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