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苏看了她一眼,眼底闪过一丝笑意:“不用。对付这种人,得用点特别的法子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,递给白川,“把这个给他看,他会来的。”
石敢当注意到,那竹简上盖着个奇怪的印章,既不是秦篆,也不是东胡文,倒像是将军常画的“地图坐标”。
“王老兵,”扶苏的目光落在老兵身上,对方立刻挺直了腰板,“你带第三队,去沛县。刘邦最近在那边招兵买马,你去给他送份‘贺礼’。”
王老兵咧嘴一笑,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:“将军是想让属下把他那泗水亭长的印信摘了?”
“不,”扶苏摇头,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特制的箭,箭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,“把这个射进他的帐篷。告诉他,再敢私藏粮草,下次射的就是他的脑袋。”
胡姬凑近看了眼箭杆,突然踮脚在扶苏耳边说了句什么,扶苏的眉头舒展开来,竟也笑了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加派人手盯着吕雉,那女人比刘邦难对付十倍。”
校场上的卫卒们听得心潮澎湃。谁都知道,将军这是要动真格的了——韩信是项羽麾下最能打的将军,刘邦是沛县一带的地头蛇,将军一口气要拿下这两个人,显然是要跟楚营撕破脸了。
“剩下的人,”扶苏提高声音,目光如炬,“随我去巨鹿。项羽不是想跟我谈谈吗?我就去会会他。”
“将军,”一个年轻卫卒突然出列,脸上还带着稚气,“听说项羽的霸王枪有七十斤重,您……”
“七十斤?”扶苏拿起旁边的连弩,单手拉开弓弦,“在我眼里,再重的枪,也不如这玩意儿管用。”他扣动扳机,五支箭“咻咻”射出,精准地钉在百步外的靶心,箭尾还在微微颤动。
三百名卫卒齐声喝彩,声震云霄。
石敢当握紧虎符,突然觉得胸口的伤疤都在发烫。他想起将军常说的那句话: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。”以前他不懂,现在看着校场上闪着寒光的连弩,看着将军眼底的自信,突然就懂了——
这就是黑麟卫的底气。这就是他们敢跟项羽叫板、敢跟刘邦叫阵的资本。
“出发!”白川第一个翻身上马,短刀出鞘,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。
石敢当跟着第一队的卫卒走向马厩,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——听说骊山上的粮仓藏着赵高的余党,将军让他“只看不说”,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……
马蹄声、甲胄碰撞声、呼喝声交织在一起,像一首激昂的战歌,催促着这支新生的力量,向着更汹涌的风暴走去。而远方的巨鹿战场,项羽的楚军正在埋锅造饭,他们还不知道,一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风暴,已经在路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