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雨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可这里是“云顶”会所，是全江城最高端的会场，她不能失态。
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，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嘲弄。
林雨薇深吸一口气，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转身走向了宴会厅中央演讲台。
酒会后半段，是今晚的正戏——“天玑”智能城市项目的竞标演讲。
这是江城未来五年最大的科技项目，价值数十亿，创世纪和天启集团都志在必得。
林雨薇要在这里，用她最擅长的商业能力，把刚刚丢掉的面子，连本带利地找回来。
灯光暗下，聚光灯打在林雨薇身上。
她开始阐述天启集团的方案。
ppt上的数据滚动，图表清晰，她的演讲富有激情，逻辑严密。
在场的女总裁们纷纷点头，显然对她的方案很认可。
周倩倩的脸色也凝重起来。
秦枫百无聊赖地晃着香槟杯，心里正盘算着待会儿夜宵吃什么。
【这女人叭叭的，说得我快睡着了。】
【什么数据模型，什么用户增长，有这功夫不如回家打两把游戏。】
他时不时的瞥一眼屏幕上那些飞速闪过的数据。
林雨薇方案里那些被华丽辞藻掩盖的微小漏洞，在他眼里，其实漏洞百出。
【哟呵，这牛皮吹得，比我脸皮还厚。】
秦枫凑到周倩倩耳边，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，让她白皙的耳垂迅速染上一抹粉色。
“第十七页，她的用户增长曲线预测太乐观了，完全没考虑二线城市的市场饱和度问题，这是在画大饼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调侃。
周倩倩心头一跳，下意识地看向大屏幕，飞速心算了一下，眼神瞬间锐利起来。
秦枫说得对。
“还有第二十五页的研发成本，她用的还是上个季度的硅晶片价格。”
“最近国际行情大涨，她这个预算，项目干到一半就得停工。”
周倩倩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，看向秦枫的眼神里，多了一丝震惊和探究。
他怎么会懂这些？
他不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吗？
【这冰山总裁总算开窍了，知道哥不是光靠脸吃饭的。】
秦枫心里得意，嘴上继续点拨：
“最蠢的是第四十页的风险评估，她只字未提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。”
“现在上头对这个抓得多严，她这是想在雷区蹦迪啊。”
周倩倩彻底镇定下来。
她看着秦枫的侧脸，这个男人今天给她的惊喜，已经远远超出了“撑场面”的范畴。
他不仅聪明，而且聪明得可怕。
演讲结束，林雨薇鞠躬致谢，台下响起礼貌性的掌声。
她扫了一眼周倩倩，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挑衅。
主持人走上台：“感谢林总的精彩演讲，接下来是提问环节。”
“我来。”
周倩倩站起身，清冷的声音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。
“林总，请问你第十七页的用户增长数据，是如何在市场趋于饱和的情况下，还能维持百分之三十的年增长？”
林雨薇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还有第二十五页的成本预算，据我所知，国际硅晶片价格上周已经上涨了百分之十五，”
“请问这部分超出的成本，天启集团是打算让项目方承担吗？”
林雨薇的额头开始冒汗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”周倩倩的声音冷得像冰，
“你的方案里，关于用户数据隐私的保护措施，只有一句语焉不详的‘采用最高级别加密’。
请问，这个最高级别，有通过国家信息安全认证吗？出了问题，谁来负责？”
一连三问，问问诛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