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那道疤猛地一抽,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针在里面搅了一圈。
我低头看它,金属光泽还在跳,但节奏变了,从刚才那种像心跳似的搏动,变成了短促的震颤——跟青铜夔龙簪在祭坛上共鸣时的频率一模一样。
寒星站在我身后半步,呼吸压得很低,可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又搭上了我的袖角。不是求护,是提醒。
她也感觉到了。
风没动,雾也没散,可空气里多出一股味道,像是旧铜器泡在药酒里太久,泛出来的腥涩味。紧接着,一道影子从渊底浮上来,不带风,不踩地,就那么平平地悬在离船头三丈远的地方。
雪白衣袍,眉心一点朱砂,手里还捏着根串骷髅的念珠。
最要命的是,他指尖夹着那支簪子。
我的簪子。
三千年前我在九重天自毁神籍那天,亲手折断扔进轮回井的簪子。
“你捡垃圾的瘾还没过?”我开口,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还稳,“上次不是告诉你,破铜烂铁别乱捡,容易割手?”
渊主笑了,笑得像个刚听完晚辈讲笑话的长辈。
“楚昭啊。”他叹气,像真有点心疼,“你总是这样,把重要的东西说得轻贱。这可是你身份的凭证,是你曾立于天律之巅的证明。”
他轻轻摩挲簪身,指腹划过夔龙眼珠的位置。
我太阳穴突了一下。
那簪子不该有反应。它早就断了灵性,连渣都不该剩。可现在,我脑子里那本《天命漏洞手册》突然翻了一页,一行小字浮出来:
**“因果投影现信物,必借执念锚定虚实。”**
好家伙,这不是实物,是用我和那簪子之间的因果关系投出来的幻象。换句话说,它能成形,是因为我还记得它,还在意它。
而这种时候还能形成清晰投影,说明天道正在耳鸣——就是那种每隔三万年就会卡顿个零点几秒的系统bug。此刻天地算不准因果,谁都能钻空子。
我嘴角往上扯了扯。
“你说它是证明?”我问。
“自然。”渊主颔首,“只要你交出《天命漏洞手册》,我便将此物归还,寒星也不必再受血契反噬之苦。两全。”
我嗤了一声。
“你当我开慈善铺子?还是觉得我耳朵聋了?”
话音未落,寒星突然往前冲。
我没拦她。
她动作太快,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炸了引线,整个人扑向渊主虚影,嘴里喊了一句什么,我没听清,只看见她锁骨下的纹路一下子亮起来,金红色的光顺着皮肉爬上去,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渊主居然没躲。
他甚至张开了手,像迎接迷途羔羊的慈父。
可就在寒星指尖快要触到他衣袖的瞬间,我合上折扇,往地上一敲。
“天道耳鸣期,因果算不准。”
七个字落地,整个空间抖了一下。
时间没停,可所有动作都慢了半拍——包括那道虚影抬手去接寒星的动作,迟滞了整整零点七秒。
够了。
我闪身向前,折扇横切,直接斩在他右臂投影上。
没有血,没有断口,可那条手臂像被雷劈过的枯枝,瞬间裂开一道缝,随即“啪”地碎成黑灰,飘散在雾里。
渊主的脸第一次变了。
不是痛,是惊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