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继续摇曳,灰烬落地,一切仿佛从未中断。可空气中多了点别的东西——一股极淡的铁锈味混着檀香,像是旧战场上的祭坛被人掀开了盖。
下一秒,渊主的虚影重新浮现,依旧白衣广袖,眉心朱砂,可左臂赫然裂开一道口子,像瓷器崩角,边缘泛着暗紫光。
“你竟同时触发三个漏洞?”他声音第一次没了那股悲天悯人的调子,倒像是系统报错时的机械重读,“规则不允许——”
“允许不允许,得看谁写补丁。”我合上折扇,轻敲掌心,“你忘了?我不是用户,我是开发者。”
他脸色变了变,虚影开始扭曲。显然,刚才那八秒停滞不只是夺簪那么简单——多重漏洞叠加触发了连锁反应,把他远程投射的权限给震脱了频。
寒星站在我旁边,一手拄戟,一手死死攥着簪子。她气息不稳,脸色发青,但眼神亮得吓人。
“这玩意儿……”她低头看着簪子,“它认得我。”
我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不是语言,也不是画面。”她喃喃道,“就像……小时候村口那棵老槐树,明明不会说话,可每次靠近,心里就特别安静。”
我心头一跳。
三千年前的事,我记得七七八八。我毁神籍,逃三界,建玄冥阁,收弃子。可有一段空白——关于这簪子是怎么来的。只记得某天醒来,它就插在我发间,像是从来如此。
而现在,另一支同源的簪子,正躺在寒星手里。
渊主的虚影还没散尽,左臂裂痕不断扩大,隐隐透出内里黑雾翻涌。他盯着寒星手中的簪子,第一次露出近乎贪婪的眼神。
“把它交出来。”他说,语气不再是审判者,倒像个讨债的,“那是不属于你们的东西。”
“哦?”我冷笑,“那你刚才说这是我弑神的证物,怎么现在又变成‘不属于我们’了?你这剧本写得太赶,穿帮都不带补的。”
他没回应,只是虚影缓缓抬手,指向寒星:“她不该碰它。半妖之躯,血契未全,强行接触只会唤醒封印。”
“封印?”我挑眉,“封什么?”
“你的名字。”
话音落下,整个密室猛地一震。
地面符文全部熄灭,唯有那根青铜柱仍在发光,映得簪子表面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,转瞬即逝。我没看清内容,但寒星却猛地抬头,瞳孔泛金。
“楚昭……”她喃喃,“这不是你的真名。”
我脑中嗡的一声。
《天命漏洞手册》突然自动翻页,最后一页边缘烧焦了一角,露出半句批注:
**“当两簪相认,谎言崩解。”**
渊主的虚影开始溃散,临消失前留下一句:“你以为你在破解规则?其实你一直在运行它。”
密室重归寂静。
寒星靠着墙,手还在抖,可那支簪子始终没松。她看向我,眼里有疑惑,也有种奇怪的笃定。
“你说……”她声音很轻,“如果这个名字是假的,那你到底是谁?”
我没回答。
只是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。
它今天格外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