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动。
定星却抢先一步冲上前,手中玉符一扬,银灰色瞳孔骤然收缩。她看清了那些花的命脉——每一片花瓣都连着一条极细的红线,源头直指母虫心口。
“原来你是靠吞噬别人的德行活着。”她低语,“那你根本不是碑,你是寄生虫。”
话音落下,她猛掐符咒,玉符炸开一道光刃,精准斩断三根红线。
食人花当场枯萎,母虫胸口裂开一道缝,黑气狂涌。
我啧了一声:“行啊,狗崽子,学会用漏洞反啃了?”
她回头咧嘴一笑,嘴角带血:“学徒工总得表现好点,不然你怎么肯结工资。”
我懒得接这话,目光扫过十八根血柱。它们仍在上升,顶端开始交汇,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符阵雏形。更麻烦的是,那阵法的节奏,居然和我的呼吸同步。
不是模仿。
是绑定。
我吐出一口浊气,发现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符文,随即被最近的血柱吸走。这阵法不是冲我来的——它就是以我为能源建的。
定星察觉不对:“你在供能?”
我点头:“有人拿我的存在当柴烧。”
她皱眉:“那还不赶紧撤?”
“撤?”我冷笑,“这时候跑,等于承认这阵合法。我要让它自己崩。”
我从怀里掏出那枚残页,它还在挣扎,嘶叫着“你不该存在”。我没理它,反手撕下一块衣角,蘸着伤口流出的毒血,在纸上画了个反向符印。
残夜尖叫戛然而止。
我把它往定星手里一塞:“拿着,别让它乱说话。”
她接过,眉头皱得更紧:“你还留着这个?它不是一直在说你……”
“越说我不存在,越证明我存在。”我打断她,“现在问题不是我存不存在,是这帮家伙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”
我抬头看向空中逐渐成型的符阵,低声说:“谁告诉你,祭坛一定要烧活人?有时候,烧个名头就够了。”
说完,我忽然抬手,将玉符残片朝着最近一根血柱掷去。
玉符撞上血光的瞬间,并没有爆炸。
反而像钥匙插进锁孔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轻响。
整个符阵猛地一顿,空中流转的符文停滞了半秒。
够了。
我退后一步,站到定星身边,折扇横在胸前。
母虫仰头狂笑:“你以为这就完了?这十八根血柱,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坟茔!你的命格、你的名字、你的存在痕迹——全都会被炼进新碑!”
我看着她,忽然笑了。
唇角一挑,像刀割过冰面。
“你说对了一半。”我说,“坟茔确实是给我准备的。”
我顿了顿,指了指脚下。
“可你搞错了——立碑的人,才要第一个埋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