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渊主残影里的黑洞,语气像在点评一道做砸了的菜:“你说我不该存在?可我现在站在这儿,呼吸、说话、踩你脸,哪一步不是真实发生的?你要真能删我,早在三千年前就动手了。你还留着我,说明——”
我顿了顿,扇面一扬,把最后一撮残页灰烬收进袖中。
“说明你也怕。”
怕什么?
怕一旦把我这个“不存在”给抹了,整个三界的运行逻辑就得重新编译。
怕我这个补丁一旦失效,你们这些所谓的“正统”,全都得崩。
渊主没再说话。
他的形体已经开始溃散,像一段信号不良的影像,边缘不断闪烁、断裂。但那股恶意还在,死死缠着我不放。
寒星喘了口气,声音有点抖:“阁主……刚才那句话……是真的吗?你真的…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?”
我转头看她。
小姑娘眼眶有点红,不是害怕,是憋着一股劲儿,像是生怕我说出“是”字,她就得当场哭出来。
我收回视线,活动了下手腕。
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,扇骨上的冷笑话硌得掌心发痒。
“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重要吗?”我说,“我能活着,能打架,能骂人,能欠冥河老怪三百年情报费没还——这些不就够了?”
她愣住。
我抬脚往前走了一步。
地面符文随着我的脚步崩解,像是防火墙检测到合法权限,自动撤防。
又走一步。
风重新吹进来,带着点焦土和铁锈的味道。
我望向东方,那里云层厚重,压得海面都变了色。龙宫藏在九渊之下,平时连影子都摸不着,现在却被一片烧尽的残页指了路。
挺讽刺的。
最不想让我知道的事,偏偏由最古老的真相亲自递到了门口。
“走吧。”我对寒星说,“去会会那位深海老邻居。”
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:“您要现在就去龙宫?可您刚——”
“刚被人揭了老底?”我接上她的话,“没事,我早就习惯了。当年在天律殿,一群神仙指着我鼻子骂‘妖星降世’的时候,我还顺手改了他们的八字呢。”
我整了整衣领,把琉璃镜推回原位。
“再说,他们说得也没错。”
我笑了笑,扇子轻敲掌心。
“我不属于这个世界。”
“所以我才能——”
手指猛地一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