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我血脉不纯?”她开口,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,带着金属质感,“可我流的血,是主人赐的。”
她抬手一划,空中光影一闪——
荒村废墟,暴雨倾盆。
一个少年模样的我蹲在泥水里,一手掐住濒死少女的脖子,另一只手割破掌心,把血按进她胸口。契约纹路从伤口蔓延而出,像藤蔓缠上枯树。
画面一闪即逝。
可所有人都看见了。
包括渊主。
他沉默了一瞬,随即狂笑:“可笑!区区血契,怎能承载镇渊之责!那是天地法则认可的身份,不是你能随便认亲的玩意儿!”
我终于动了。
折扇一甩,银纹在空中划出半弧,像是剪断了某根看不见的线。
“名字,”我说,“不是天给的,是我定的。”
我抬头,看向悬浮半空的寒星。
她安静地悬在那里,星图流转,金链环绕,像是一尊刚苏醒的神像。
“就叫镇渊灵。”
话音落。
血契星图轰然点亮。
九道金链从虚影化为实体,粗如儿臂,光芒刺目,齐齐刺入地面,贯穿龙宫基石,直捣地脉深处——正是十八渊入口所在!
轰隆——!
整座宫殿剧烈一颤,石柱裂开蛛网状纹路,尘灰簌簌落下。
渊主的黑雾被瞬间缠住,层层绞紧,压缩成丈许大小的一团,在锁链间疯狂扭动。
“不可能!”他咆哮,“血契者怎可成为镇渊之灵?!这是规则之外的僭越!”
我走到他面前,俯视。
“巧了。”我扇子轻点锁链,“我刚好有这份契。”
他剧烈挣扎,黑雾中无数面孔扭曲嘶吼,可金链纹丝不动,反倒越收越紧,像是要把他碾成渣。
寒星仍悬在半空,气息平稳,星图与锁链共鸣不息。她低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清明,没有犹豫,也没有悲壮,就那么静静地看着,像在等下一步命令。
我收回扇子,垂手站在原地。
头顶的裂缝还在漏水,一滴接一滴,砸在锁链上,溅起细小的火花。
忽然,她轻声问:“主人,这名字……能用多久?”
我没答。
只是抬起手,把折扇搭在她肩上。
那一瞬,星图微亮,金链嗡鸣,仿佛回应,又像誓约。
锁链深入岩层的轰鸣仍在继续,渊主的嘶吼渐渐变调,像是被掐住了喉咙。
水珠落在扇骨上,滑向末端,将坠未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