渊主的虚影剧烈扭曲,发出一声怒吼:“你疯了!没有钥匙你也敢点燃引信?!”
“我不疯。”我收回手,血珠悬在指尖没落地,“我只是不想再等别人给我剧本。你想拦我?可以。但下次见面,别躲在石头里说话,像个被退货的投影仪。”
他死死盯着我,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:“你会后悔的……你根本不知道那天命簿里藏着什么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断他,“不就是写着‘楚昭不存在’吗?我都背会了。”
残页又抖了抖,掉出一个字:“藏……”
剩下半句没说完,渊主的虚影已经溃散成点点红光,被镇渊石重新吸了回去。
四周恢复寂静。
寒星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头,轻声问:“主人……真的要烧?”
我瞥她一眼:“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苍生牺牲自我的人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我掸了掸袖子,“我只是讨厌被人安排。谁写我的命,我就烧谁的书。”
她沉默片刻,忽然把镇渊石往前递了递:“那接下来去哪儿找冥河令?”
“还能去哪儿?”我冷笑,“去找那个天天敲鬼魂腰包的老头。三千年来他嘴最严,但现在……”
我抬手抹掉唇角一缕血丝,“他知道我要动手了。”
残页蜷了蜷边角,发出一声叹息:“冥河令……不在他手上……在……”
它最后一个字刚冒头,突然整张纸剧烈抽搐,边缘火焰猛地蹿高,将那字烧成了灰。
寒星皱眉:“怎么又不说完?”
“因为它快说完了。”我把它收进袖袋,“每说一句真相,就离彻底消失近一步。等它把最后一句话吐干净,也就真没了。”
她点点头,握紧了戟。
我转身看了眼远处的龙宫深处,星图刻壁隐约发光,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钟摆。
“走。”我说,“先去把老怪藏酒的地方翻一遍。他要是不肯说,我就把他船底的冷笑话全换成‘绝绝子’。”
她差点笑出声:“你不怕他掀桌子?”
“他掀不动。”我扬了扬折扇,“毕竟——”
扇面翻开,露出一行新刻的小字:
**“此船主人,楚昭。”**
我们并肩往前走,脚步踩在玉石地上没有回声。镇渊石还在发烫,像是揣着一颗刚点燃的火种。
残页在我袖中轻轻震动,仿佛在数心跳。
直到某一刻,它突然开口,只剩三个字:
“小心……他……”
我脚步没停。
寒星却猛地抬头,看向走廊尽头的一盏孤灯。
灯芯跳了一下,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