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由?”我合上扇子,斜眼看他,“你一个被天道扫地出门的垃圾,也好意思谈自由?你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,还好意思评判别人的关系?”
“我只是提醒你。”他的声音冷下来,“她越护你,死得越惨。等哪天她变成你的累赘,你会亲手杀了她,就像当年毁掉神籍那样决绝。”
我笑了。
笑得有点久。
然后我抬起手,指着那幅还在闪的“归零”星图:“你费这么大劲设局,让我们进来,就是为了说这个?不是为了杀我,也不是为了抢镇渊石,而是想让我怀疑身边这个人?”
我顿了顿,语气轻得像在讲笑话:“渊主,你是不是太闲了?还是说……你这辈子就没被人挡过一次刀,所以看不懂这种事?”
密室里的光忽明忽暗,河图的线条还在流转,映得我们三人影子拉得很长。
寒星站在我侧后方,一只手扶着戟,另一只手悄悄按在刚才受伤的位置。她没说话,但气息稳住了,偶尔咳一下,吐出来的也不是金血。
我转身走到中央凹陷处,蹲下,指尖划过地面那圈泛光的符文。这些线原本是规则运行的路径,现在却被“归零”指令污染得乱七八糟,像是谁拿笔胡乱涂改过作业本。
“主人。”寒星忽然开口,“刚才那箭……是不是只有血契才能挡?”
“不然呢?”我看她一眼,“你以为你凭本事?那是规则定的,只有同源之力或命定羁绊才能打断因果锁定。你挡得住,是因为你身上那道纹,是我画的。”
她点点头,又问:“那如果下次再来,我还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我站起身,“下次我不会给你机会。”
她刚想反驳,我抬手打断:“我不是夸你勇,是骂你蠢。敌人放箭的时候,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当肉盾,而是找掩体、拆阵眼、断施法源。你懂不懂战术?”
“不懂。”她老实承认,“但我懂主人怕死。”
我一愣。
随即冷笑:“谁不怕死?我只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。”
她笑了,露出一口小白牙:“那我就专门帮你挡住那些‘莫名其妙’的。”
我懒得理她,转头看向虚空:“渊主,你还有什么招?没有的话我建议你赶紧撤,省得待会儿看见我怎么破你这破阵,脸太疼。”
投影微微晃动,像是风吹过的烛火。
“你以为这就完了?”他说,“你们还在局中,一步都没走出去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摊手,“但你现在除了嘴炮,还能干什么?放箭?刚才那三支连寒星的皮都没穿透,下次带点真家伙来,别拿怨灵精魄凑数,看得我都替你觉得寒碜。”
“楚昭。”他声音低了几分,“你终究会明白,有些牺牲,毫无意义。”
“那就等到那天再说。”我活动了下手腕,“现在嘛——”
我抽出扇子,在空中划了一道。
“咱们继续上课。”
寒星握紧戟柄,站到我身侧。
头顶的星图忽然抖了一下,河图中央的光线开始旋转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底层代码里爬出来。
她的半妖纹又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