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全新的能量在我经脉里奔涌,漆黑如墨,流动时泛着暗金纹路,所到之处,旧伤崩裂,新痛翻涌。
我跪了下来,喉咙一甜,咳出一口黑血。
但这血落地的瞬间,周围空气都扭曲了一下。
寒星瘫在地上,脸色惨白,星盘碎片从她手里滑落。她嘴唇动了动,没发出声音,眼睛慢慢闭上。
可她的血还在流。
顺着地面裂缝,流向那些“忠”“仁”字样的蛊碑残片。每滴血落下,石头就颤一下,像是害怕。
我抬起手,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蛛网般的暗金纹路,皮肤下隐隐有黑光流动。呼吸之间,吐纳的不再是气,而是一缕缕腐蚀性的雾。
最靠近我的一具傀儡,脸上的花藤刚碰到雾气,立刻枯萎发黑,接着整颗头“噗”地炸开,碎渣四溅。
我撑着地面站起来。
一步踏出,脚印留在地上,边缘迅速腐烂成焦黑色。
第二步,两具傀儡扑来,我抬手,五指张开,黑雾顺着指尖涌出,像触手一样缠住它们。骨骼“咔嚓”断裂声接连响起,不过几息,两具傀儡就变成一堆冒着青烟的烂肉。
第三步,我走到毒巢母虫面前。
她还在念:“欢迎回家,孩子。”
声音机械,毫无感情。
我伸手,按在她额头上。
黑雾顺着掌心灌入,她全身开始抽搐,面纱下流出黑色汁液。体内的蛊碑残核发出尖锐鸣叫,像是在求饶。
十息后。
她倒下了,化作一堆灰烬,只剩那枚鎏金烟壶滚落在地,壶嘴还在往外冒甜香。
我转身,看向密道两侧。
墙上钉着的干尸一个个开始崩解,藤蔓枯萎脱落。地上的蛊碑残片失去光泽,一个个熄灭,像是被拔了电源。
最后一只傀儡在我三步外停下,僵立片刻,轰然倒塌。
密道重归寂静。
我半跪下来,手掌撑地,毒体的能量仍在体内横冲直撞,经脉像被刀割。右眼疼得厉害,琉璃镜已经裂成蜘蛛网,随时会碎。
低头一看,才发现寒星的血不知什么时候沾到了我手腕上。
那血正顺着皮肤往上爬,形成一道细线,颜色由红转暗,最后竟与我手臂上的毒纹连成一片。
血契……蔓延了。
我抹了把脸,手上全是汗和血的混合物。
原来我一直以为她在追着我不放,像个甩不掉的麻烦。
可现在看来。
我不是怕她是个钥匙。
我是怕她根本就是那把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