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神闪了一下。
“你怕了?”我笑,“因为你也是‘不存在’的产物。天道剥离恶念造出你,可你自己算不算‘人’?算不算‘存在’?你不敢碰实体,不敢留名,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敢说太长——因为你怕被规则识别,当场注销。”
他猛然张口,一道黑芒直冲定星心口。
我早有准备,舌尖一咬,喷出最后一口含毒精血,在空中洒成网状,大喝:“漏洞记录——天道耳鸣期,因果线可视!”
血网落下,虽未真生效,但那股气势压得渊主元神一颤,动作迟滞了半瞬。
就是现在。
定星单膝跪地,双手按向地面裂痕。她锁骨下的纹路骤然炽亮,蓝光顺着指尖流入石缝,像是重新接通了某段断掉的线路。
远处,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飞行法宝忽然一顿,有几件甚至直接坠了下来。
镇渊石的震动停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道古老阵法的轮廓在地面缓缓浮现。它由无数断裂的符文拼接而成,年代久远得几乎辨不清模样,但核心位置,正对着渊主被钉住的额头。
蓝光爬升,一圈圈缠上他的四肢、脖颈、头颅。
他开始挣扎,声音却不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伪善腔调,而是夹杂着怒吼与恐惧:“你们封不住我!只要三界还有不公,我就不会消亡!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站在阵眼边缘,看着他被越缠越紧,“所以我也不打算让你消失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错愕。
我俯身,将断扇插回地面,撑住摇晃的身体,一字一句地说:
“我要你看着。”
看着这石头怎么认主。
看着这规则怎么重写。
看着那个被你说‘锁死’的女孩,怎么站在我身边,一步都没退。
渊主的嘴还在动,但我已经不想听了。风卷着灰从我们之间掠过,吹散了最后一缕黑雾。
定星缓缓起身,站回我右后方三步的位置。
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抚了下锁骨上的纹路,动作自然得像整理衣领。
我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视线有些模糊。毒体快到极限了,连站直都费劲。
可我还站着。
远处又有破空声传来,比刚才更密集,至少几十股气息正在逼近。有的谨慎,有的狂妄,有的藏着杀意。
很好。
我抬起右手,示意定星别动。
下一秒,我猛地咳出一大口血,溅在扇柄上,滑落至地面。
血滴落地的瞬间,镇渊石的裂缝中突然伸出一道蓝光,像蛇一样缠上我的手腕。
我愣了一下。
还没反应过来,那光竟顺着血脉往上游走,直冲心口。
定星惊呼一声扑上来:“阁主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