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角扯了扯,想笑没笑出来。
老怪忽然开口:“她体内的蛊虫在进化。普通的冥河水压不住,得用星核之力才能烧断根。”
我抬眼:“你倒清楚。”
“我在冥河摆渡三千年,看得多了。”他指了指星盘,“那玩意儿本就是星核碎片,只要能量够,能当炉子用。”
我点头,割破指尖,一滴血落在星盘光流里。
血一碰光,立刻被吸进去,星盘嗡鸣加剧,光芒骤强。寒星闷哼一声,身体剧烈一震,皮肤裂痕深处传来“噼啪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断裂。
她额头冒汗,牙齿咬得咯咯响。
“撑住。”我按住她肩膀,“再烧一会儿,把你肚子里那点杂碎全炼成灰。”
老怪看着这一幕,忽然低声问:“你早知道红绳有问题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盯着寒星的变化,“但从她戴上的那天起,我就觉得不对。一个随手给的东西,怎么偏偏能在十八渊边缘保她十年不被妖气侵蚀?太巧了。”
“所以你一直留着?”
“留着当鱼饵。”我冷笑,“现在鱼咬钩了,线也断了,该收网了。”
寒星的身体终于不再抽搐,裂痕停止蔓延,金血慢慢回流,血契纹路稳定在金黑相间的状态。星盘光芒渐弱,缓缓落回我袖中。
她喘着气,睁开眼,眼神比刚才清明。
“主人……”她声音哑,“我还活着?”
“废话。”我收起折扇,“死了还能说话?”
她想撑起身,手一软又倒回去。我扶了她一把,顺手把那半片残页揣进怀里。
老怪站在船尾,没再靠近。
我走过去,扇尖轻轻敲了敲他船桨:“你说你要亲手烧天命簿。”
“对。”
“那你最好别在这之前死。”我盯着他,“不然我烧的时候,没人点火。”
他咧嘴一笑,眼角皱纹堆成沟壑:“放心,我比你命硬。”
我转身回到寒星身边,刚蹲下,她忽然抓住我衣角。
“红绳……不是我戴的。”她喘着气,“是那天……你昏迷时……有人来过……”
我动作一顿。
“谁?”
她摇头:“我看不清……只记得……他手里拿着……和你一样的扇子。”
我缓缓抬头,目光扫过整艘渡魂舟。
灯笼摇曳,魂币滚落甲板,刻着“666”。
风从河面吹来,带着湿冷的腥气。
我摸了摸扇骨,低声问星盘:“刚才……有没有记录到异常入侵?”
星盘沉默片刻,篆文一闪,浮现一行字:**系统日志缺失,最后操作时间:两刻前,指令来源:未知**。
我眯起眼。
两刻前,正是寒星苏醒、警告老怪的时候。
有人趁乱动了手脚。
我站起身,走到船边,低头看黑水。
水面平静,倒映着幽蓝灯笼和我们的影子。
但我的影子……少了一只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