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挑眉:“你骂我?”
【系统自动回复,不代表本体观点。】
下一秒又补了一句:【但我觉得你说得对。】
寒星噗嗤笑出声。
我懒得理它,转头看向幻境残余的空间。那些破碎的画面还在闪,像是坏掉的留影石回放。其中一幕定格在我自毁神籍的瞬间——火焰升腾,我亲手把神官印信扔进冥河,脸上没有悲壮,只有烦。
“那时候你觉得值吗?”寒星忽然问。
“值个屁。”我说,“我只是不想被人当棋子。规则可以改,但不能由一群躲在云端的家伙说了算。”
她点点头,没再问。
星盘的光渐渐暗下去,表面篆文重新凝固,像是耗尽了力气。它抖了两下,彻底不动了。
寒星伸手过去,轻轻拍了三下。
“醒醒。”
啪、啪、啪。
星盘眨了两下,边缘亮起微弱的蓝光。
“多管闲事的破铜烂铁。”我把它塞回腰间,“下次别擅自启动,万一漏电把我头发炸了,我找谁赔?”
【本体无责任保修条款已生效。】
弹幕一闪而过,随即熄灭。
我们站在废墟中央,四周是飘荡的残影和熄灭的鬼灯。远处雾中,隐约露出一块石碑轮廓,碑面有字在闪,忽明忽暗。
寒星握紧戟柄:“要不要去看看?”
我没动。
刚才那一波幻境虽破,但我脑子里有点东西没散干净。比如那个“我”说的话——“你本可成为新秩序之神”。
我不是没想过。
只是我知道,一旦坐上那个位置,我就不再是“改规则的人”,而是“定规则的人”。而所有制定规则的家伙,最后都会变成别人眼里的靶子。
更何况……
我抬手看了看掌心。
那上面有一道旧伤疤,形状像断裂的绳结。是三千年前签血契时留下的,当时我以为是在救一个人,后来才发现,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于任何命格记录中。
就像我一样。
“主人?”寒星叫我。
“嗯。”
“你刚才走神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我收手,“我在想待会儿去哪儿吃饭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:“鬼蜮哪来的饭?”
“有渡魂舟。”我说,“船上总该备点干粮。实在不行,冥河老怪那老头抠门得很,但藏酒的位置我一直记得。”
她笑了下,刚要说话,忽然脸色一变。
我也察觉到了。
空气中有股味道,不是香也不是臭,而是一种……被烧过的纸味。
回头一看,那座石碑不知何时移近了些,碑面文字清晰起来:
“楚昭,生于混沌之外,归于虚妄之中。其名不在册,其魂不入轮,其存在,乃天命之瑕。”
我盯着那行字,没动。
寒星低声问:“这是真的?”
我笑了笑,把折扇插回腰间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我说,“反正我现在站在这儿,还能骂你傻狗,那就说明——”
话没说完,石碑突然裂开一道缝。
一道红光射出,直扑我左眼。
我抬手去挡,却发现手腕上的旧伤疤开始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