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很短,但够用了。
我抬起手,将最后一滴混沌血抹在折扇骨上。扇面缓缓展开,露出背面一行没人看得懂的古篆——那是我自己写的补丁代码,专门用来干扰“天意判定”的运行逻辑。
“寒星。”我说。
“在!”她立刻应声,像是等着领任务的小狗。
“待会儿如果我倒下,别救我。”
她一愣:“啊?”
“我不是开玩笑。”我盯着她,“你要是敢碰我,我就把你扔进冥河喂鱼。”
她张了张嘴,想反驳,又憋了回去,最后只憋出一句:“……那你可别真倒。”
我没理她,深吸一口气,把异瞳的扫描频率推到极限。
视野炸开。
我看到的不再只是金丝网,而是整套信仰系统的后台结构——哪里是输入口,哪里是缓存区,哪里是权限闸门。渊主的神格正在通过雷眼接入天道协议,但他的认证方式有问题:他用的是“受害者身份”申请管理员权限。
这就尴尬了。
一个声称自己为苍生受难的存在,却在偷偷吞噬愿力强化自身,这种矛盾会在系统内部形成逻辑冲突。
只要有人点破。
我举起折扇,指向那座孤庙,声音不大,却穿透层层雷云:
“各位信众听好了——你们拜的那个‘救苦天尊’,其实是个逃犯。”
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雷眼停顿了。
不止是停顿,是出现了轻微错位。有些雷眼眨了一下,像是信号不良的监控摄像头。
我继续说:“他不是什么慈悲化身,是三千年前被天道踢出去的垃圾文件。现在想靠你们烧香,把自己重新安装回系统?”
金丝网上出现裂纹。
“更搞笑的是,他连图标都不会换,用的还是我当年废弃的签名字体。你们猜,一个连原创都没有的神,配接受你们的信仰吗?”
哗——
一条金丝断了。
紧接着是第二条、第三条。
信徒的信念开始动摇。有人质疑庙祝,有人砸了香炉,还有小孩指着神像说“这脸好像隔壁偷鸡的王二叔”。
信仰流崩塌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快。
天上的雷眼纷纷闭合,像是服务器不堪重负自动关机。只剩零星几只还睁着,眼神茫然,不知道该劈谁。
我收起折扇,左眼异瞳的紫金光芒缓缓退去。
身体一软,差点跪下。
寒星一把扶住我胳膊:“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。”
“废话。”我喘了口气,“刚才那番话,等于对着三界广播‘老子会黑天道’,现在全系统的防火墙都在追杀我ip。”
她咬着嘴唇:“那……接下来怎么办?”
我抬手抹了把脸,指尖沾了血,混着汗,在脸上划出一道红痕。
远处,那座孤庙的屋顶突然炸开,一道黑影冲天而起,直扑我们所在的方向。
我眯起眼。
还没完呢。
那黑影悬在半空,三柄血刃环绕周身,气息虽不如从前,但怒意滔天。
他开口,声音像是砂轮磨骨头:“楚昭,你毁我香火,断我神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