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破渊封者,楚昭。**
第三行:
**以身为祭,重铸三界者,楚昭。**
字迹越来越深,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石头上刻。每多一行,整座玄冥阁的地脉就震动一下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确认这个名字的真实性。
然后,最后一行浮现。
没人念出声,但所有人都看见了:
**彼岸花开时,鬼差打哈欠。此漏洞,由楚昭修正。**
我差点笑出来。
这家伙,连进历史碑都要塞个冷笑话。
可就在这时,我眼角余光扫到旗杆上的阁旗——那面写着三条新规的黑旗,忽然无风自动。银线绣的第三条“骂人不准带亲属称谓”微微发亮,像是被人用手指点了点。
我猛地抬头。
高台还是空的,什么都没有。
但我知道,他听见了。
“你写的规矩,你自己也得守。”我对着空气说,“别以为变成历史就能赖账。”
话刚说完,锁骨下的印记突然一热。
紧接着,整座玄冥阁的符文柱再次亮起,比刚才更盛。银灰光芒交织成网,把十三条新规投映在云层上,同时与天名牌、河底碑形成三角呼应。三界规则完成最终闭环。
万千虚影从四面八方浮现。
有被逐出门派的弟子,有血脉混杂的半妖,有曾因一句妄言就被雷劈死的小修士……他们不跪,也不喊,只是静静看着那三块碑,眼神变了。
从怀疑,到震动,再到一种说不出的东西。
像是终于有人替他们说了句公道话。
我站在高台中央,手垂在身侧。红绳绑着的发尾被风吹起一缕,扫过脸颊,有点痒。
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,我傻乎乎地问:“主人,你能帮我改命吗?”
他瞥我一眼,扇子敲了下我脑袋:“命都不想要的人,还想着改?先活明白再说。”
后来我才懂,他从不给人改命。
他只教人怎么不被命牵着走。
而现在,我站在这里,不是为了替谁求情,也不是为了哭一场。
我是来告诉所有人——
有些名字,不该被抹掉。
有些事,必须有人记。
天空中的名字静静燃烧,河底的碑文泛着微光,风卷着灰烬从碑面掠过,落在我的肩头。
我抬起手,准备说下一句话。
就在这时,脚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响。
像是青石板又裂了。
又像,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,终于松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