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手,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一点。
闭嘴。
我懂。现在说什么都不安全,说不定隔壁巷子就有监听符在偷听。我把密信叠好塞进怀里,顺手把星盘按在他额头上,划出一道封印。篆文亮了下,变成一行小字:“别死太快。”
搞定。
我退到院子中央,仰头看着他: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
他没答,只是微微摇头,唇角动了动,像是笑,又像是嫌弃。
然后他抬手,折扇朝东边一指。
我知道意思——那边还有东西等着我去挖。
但我没动。
“你早知道了是不是?”我盯着他,“从屠村那天起,你就知道他们在盯残页?”
他依旧不语,只把折扇合拢,轻轻敲了两下屋脊。
一下是肯定。
两下是警告。
我咬牙:“那你为什么不早说?让那孩子多活一天,少流一滴血,很难?”
他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像钉子似的嵌进耳朵里:“因为他们需要相信,自己还能骗下去。”
我愣住。
“一个谎言要崩,得先让它膨胀。”他目光落在我怀里的信上,“现在,它快撑破肚皮了。”
话音落下,他身形开始变淡,边缘像被风吹散的墨迹。
我急了:“等等!接下来怎么办?总不能让他们继续到处安钉子吧?”
他最后一眼扫过来,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,像是看一个终于学会拆炸弹的新兵。
“你已经动了第一颗雷。”他说,“剩下的,让他们自己踩。”
风一卷,人没了。
我站在原地,手指攥着那封残信,指节发青。院子里静得可怕,连枯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。
忽然,星盘在我掌心震了一下。
我低头看去,表面篆文正在重组,缓缓拼出四个字:
**前方高能!**
我抬头望向东边巷口。
那儿站着个穿灰袍的老头,手里拎着个竹篮,篮子里堆着几株草药。他低着头,脚步平稳,可我分明看见,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,缠着一条细如发丝的金线——和昨夜那个执法弟子腰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我慢慢把手伸进怀里,握住了星盘的柄。
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,我也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