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咬牙:“已经碰了。”
他走过来,蹲下身,琉璃镜对着那个“贪”字照了照。镜面闪过一行极小的字,转瞬即逝。我看不清内容,但能感觉到空气变了——原本悬浮的令牌虚影开始扭曲,蓝焰熄了一圈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低笑,“他们居然敢把这个字写出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我喘着问,“‘贪’也能算漏洞?”
“不是‘算不算’。”他用折扇尖轻轻点了下那个字,“是它本来就是后门。”
我愣住。
“你以为天道为什么允许正道坐大?”他站起身,扇子在掌心敲了两下,“因为它需要有人替它‘贪’。劫数要应验,得有人主动伸手去改命格、夺气运、篡因果——这些事不能由天道亲自做,那就得有人背锅。而‘贪’,就是专门留给他们踩的坑。”
我低头看着掌心那个字,它还在发烫,像是活的一样。
“所以……他们越想抢残页,就越是在触发规则?”
“对。”他嘴角一扬,“就像老鼠看见粮仓大门开着,以为是运气,其实是捕鼠夹上了油。”
我慢慢把残页按在星盘上。接触的瞬间,星盘表面一阵波动,篆文重组,浮现出几个新字:
**前方高能!这波血亏!**
我忍不住扯了下嘴角。
楚昭瞥了一眼,摇头:“你这破铜烂铁,越来越像街边骂架的泼妇。”
星盘立刻回敬一行弹幕:【你才泼妇!你全家都泼妇!】
我没忍住笑出声,结果牵动掌心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。
楚昭看了我一眼,忽然伸手,把那片残页从我手里拿走。他的动作很稳,没让“贪”字碰到皮肤。他举着它,对着琉璃镜又照了一下。
“不对。”他皱眉。
“怎么?”
“这个字……不是完整的。”他低声说,“它是被人从更大的句子上撕下来的。而且——”
他话没说完,残页忽然剧烈震动,那个“贪”字猛地亮了一下,像是回应什么。
与此同时,星盘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。
我抬头,发现青铜台四周的地砖开始裂开细纹,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光。不是血,也不像岩浆,倒像是某种文字在地下燃烧。
“血誓碑要裂了。”楚昭说。
我猛地想起什么:“之前那场屠杀……他们留下少年传话,说要‘通渊’。可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杀人,是逼我们动用残页?”
“聪明。”他点点头,“他们知道我们会查,会怒,会反击。但他们更知道——每一次使用残页,都会激活一次血誓反噬。你在追踪徐隐的时候,就已经踩进去了。”
我喉咙一紧。
“那现在怎么办?碑要是真裂了……”
“那就让它裂。”他打断我,语气忽然冷了下来,“反正也瞒不了多久了。有些人啊,总觉得自己能掌控‘贪’,殊不知——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我脸上。
“他们才是被贪吃掉的那一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