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住。
“血誓碑不会无缘无故显名。”他把残页收进袖中,声音平静,“它只记录两种人:背誓者,和……立誓者。”
“那你到底是哪种?”
他没答,反而问:“你知道为什么每次用残页,都会引出血誓反噬吗?”
我摇头。
“因为残页本就是血誓的一部分。”他说,“而我当年立誓的内容,从来就不是‘守护天道’。”
我屏住呼吸。
“我说的是——若有一日正道堕落,以公义之名行私欲之事,则吾必亲手毁之。”
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所以现在呢?”我问,“你要动手了?”
他看着我,忽然伸手,把刚才我砸进地面的星盘拔了出来。青铜盘面已经裂了道细纹,但还在颤,像是不甘心就这么报废。
“星盘是你血契所养,能扛住一次因果冲击。”他淡淡道,“下次就不一定了。”
我皱眉:“你在吓我?”
“我在提醒你。”他把星盘递回来,“接下来的事,不是查谁杀了谁,也不是抢什么残页。是清算。”
我接过星盘,掌心伤口又被刮了一下,疼得皱眉。
他转身走向大殿边缘,脚步很稳,规则凝形依旧完整。“血誓碑裂了,说明时限到了。”他说,“有些账,该清了。”
“等等!”我喊住他,“那你到底是不是……真的存在?残页说你本不存在,这算什么?玩笑?还是骗局?”
他停下,背对着我站了几息。
然后说:“如果一个人的存在,是为了修正世界的错误,那他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。”
我没听懂。
但他没打算解释。
风从破开的屋顶灌进来,吹动他的衣角。我看见他抬起手,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。
下一瞬,他的身影消失了。
不是离开,是直接从规则凝形状态切断了连接。
大殿里只剩下我和那堆悬浮的碑碎片。
星盘突然抖了一下,冒出行小字:
【前方高能】
我低头看它,又抬头望向楚昭消失的地方。
就在这时,一片碎石缓缓落下,砸在我脚边。
尘埃扬起,露出底下一道刻痕——比其他文字更深,更旧,像是最早被凿上去的。
我蹲下身,拂去灰土。
那是一行极小的附注,藏在主碑文之后,没人注意过:
**立誓者死,誓约不灭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