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回嘴,可喉咙一甜,咳出一口血。血滴在残页上,墨迹微微扭曲了一下,像是被什么力量排斥。
残影眼神微动:“血契撑不住了?”
我点点头,锁骨下的纹路烫得吓人,像是有岩浆在皮肤下流动。意识开始模糊,耳边又响起那低语:“他不会真在乎你……你只是工具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我低声骂了一句,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。
残影没再多问,只冷冷道:“听着,这残页不能离身,哪怕死也得抱紧。它现在认的是你的血,不是他们的阵法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抹掉嘴角的血,“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往这边跑?”
“因为你只能往这边跑。”他语气平静,“祭坛异动,血契共鸣,你是唯一能触发封印错位的钥匙。他们不是追你,是在引你进局。”
我心头一紧:“那我们现在……是不是已经入局了?”
残影没回答。
他只是抬起手,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。
刹那间,整个战场的气机为之一滞。
我感觉到脚下护盾的规则之力在震荡,像是某种更大的东西正在苏醒。远处祭坛的旗杆微微晃动,地面开始龟裂,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。
“他们启动了命烛阵的第二层。”残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,“不只是困你,是要借你的血契,把整个战场拖进时空夹缝。”
我瞪大眼:“那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他说,“等一个漏洞。”
“哪个?”
“彼岸花开时,鬼差打哈欠。”他顿了顿,“还有三分钟。”
我愣住:“这也能当计时器用?”
“能。”他冷笑,“而且比你们那些破阵法准多了。”
话音未落,我怀里的残页突然剧烈震动,整张纸浮现出一行血字:
【杀劫将至,正道倾巢。】
字迹浮现的瞬间,残影身形一颤,竟出现了短暂的扭曲。
我心头一跳:“你怎么了?”
“规则反噬。”他冷声道,“残影不能久留。记住,别信任何声音,别碰任何光,如果看到我来救你——”
“那肯定不是你?”
“聪明。”他嘴角微扬,随即身影开始淡化,“还有,别死在这儿。死了没人给你收尸。”
“喂!”我喊住他,“你到底藏了什么在祭坛下面?”
他最后看了我一眼,声音淡得像风:
“一个答案。”
然后,消散。
护盾还在,但我能感觉到它的能量在减弱。头顶的灰雾重新流动,风又吹了起来,带着腐朽和铁锈的气息。
我翻身坐起,把残页紧紧搂在怀里,靠在一块半埋的石碑上。
追兵全废了,可我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远处祭坛的方向,那根旗杆忽然发出一声脆响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,终于松动了。
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残页边缘,忽然发现——
刚才咳上去的那滴血,正缓缓渗入纸中,消失不见。
而原本空白的一角,浮现出两个小字:
**归墟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