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,她死了。”他说,“和你一样蠢,以为忠心就能破局。”
我坐在地上没动,血契虽然安静了,但皮肤底下还有点麻,像是电流残存。
“那你现在是为了她?”我追上去,声音有点抖,“还是为了你自己?”
他停下,没回头。
“现在我要为她,也为我自己,讨个公道。”
风从深坑底部往上刮,带着一股陈年的锈味。前方石壁隐约有光,像是某种铭文在闪。
我踉跄着跟上,腿还在发软。走到一半,忽然想起什么。
“你说她替你挡劫……”我问,“那劫,是什么?”
楚昭脚步一顿。
“是你。”他说。
我脑子轰一下。
“什么意思?”
他回头看了我一眼,琉璃镜里的裂痕还没消,映出我错愕的脸。
“意思是。”他唇角微扬,像笑,又不像,“她死的时候,手里攥着一根断簪——和我现在戴的,是一对。”
我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
他转身继续往前走,声音散在风里:“而你锁骨下的纹路,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。”
坑底越来越窄,通道两侧的石壁开始出现浮雕。模糊的人影跪着,举着手,像是在献祭什么。地面湿滑,踩上去有黏腻感,像是干涸的血。
楚昭走在我前面,折扇一直握在手里,没展开,也没收。他每一步都踩在符文节点上,像是早就记熟了这里的路。
“你早知道会这样?”我问。
“知道什么?”他头也不回。
“知道血契会反噬,知道这地方会认我,知道……她和我一样。”
他停了一下,抬起手,指尖在空中划了一道。
一道银光闪过,石壁上的浮雕突然变了——原本跪着的人影,变成了站着的,手里拿着旗杆,旗面上刻着一个名字。
我看不清。
楚昭却看得极认真,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三千年前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在这里,亲手把她钉进了归墟之门。”
我呼吸一滞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她想救我。”他收回手,光消失,浮雕恢复原状,“而我想活着。”
通道尽头,一块石碑缓缓浮现轮廓,埋在灰土里,只露出一角。
上面有两个字:
**不可**。
楚昭迈步上前,靴底碾过碎石。
我站在原地,血契突然又热了一下,很轻微,像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伸手,拂去石碑上的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