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星脸色发白:“这些……还没死?”
“死了才麻烦。”我盯着那些影子,“死透的不会动,能动的,说明还有债没还清。”
渊主立于西面断崖,白袍猎猎:“今日重启战场,非为私怨。此地本就是为你我决一生死所设。你逃了三千年,也该有个了结。”
“了结?”我嗤笑,“你连真身都不敢露全,谈什么了结?”
他眼神一冷。
下一瞬,整个深渊爆发出刺目血光。他的身体开始膨胀,气息节节攀升,原本虚浮的投影逐渐凝实,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,像是千万个被吞噬者的姓名在皮肉下游走。
终于,他完完整整地站了出来。
不再是投影,不再是残念。
是实体。
真正的十八渊之主,以恶念为骨,以伪善为皮,堂堂降临。
我眯起眼。
左瞳透过琉璃镜,清楚看到他体内那根贯穿脊柱的“因果轴”正在剧烈震动——那是所有被篡改命运者的怨念汇聚而成的核心,也是他力量的源头。
只要打断它,哪怕一秒,他就会崩。
但现在不行。
战场已经开始失控。黑雾向外蔓延,已经触及人界边缘的山峦,几座城池亮起防御阵法的微光。若再放任下去,整个三界都会被拖进这场旧账清算。
我退后半步,指尖迅速在地面划出一组逆向符印。银灰色规则之力渗入石缝,沿着三千年前埋下的隐秘脉络蔓延开来。
“你做什么?”渊主冷声问。
“关门。”我说,“你进来可以,但别把外面也搅烂了。”
符印完成瞬间,我低喝一声:“战场再启封!”
轰——!
四面八方的空间猛然收缩,黑雾倒卷,那些游荡的战魂残影被强行压回地底。原本溃散的结界重新闭合,只留下中央一片圆形空地,直径百丈,孤悬于天地之间。
我和他,正好对立两端。
寒星跌坐在东侧石柱旁,喘着气,手还搭在血契位置。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我没回应,只是冲她摇了摇头。
现在不是她出手的时候。
渊主环顾四周,冷笑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?”
“困不住。”我展开折扇,扇面写着最后一句冷笑话,“但我能让你知道——这扇门,是谁装的锁。”
他怒极反笑:“那就让我看看,你这‘不存在之人’,能撑多久!”
话音未落,他手中短杖猛地下劈。
一道血色裂痕自天而降,直斩祭坛中心。
我抬扇迎击。
两股力量碰撞的刹那,整片空间嗡鸣震荡,连时间都像卡了帧。远处一朵彼岸花突然转向,花瓣齐开,又在同一瞬全部闭合。
就在这静默半秒里,我听见残页在我袖中轻轻颤了一下。
然后,它冒出一行新字:
**他怕的不是你烧天命簿。**
**是他自己也会被删。**
我笑了。
扇尖一挑,指向渊主心口:“喂,你知道系统清理垃圾的时候,连回收站都不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