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要把碎片拿出来,忽然一顿。
纸鹤右翅内侧,浮现出一枚暗红印记:九曲蛇环缠着骷髅头,线条阴柔却透着恶意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渊主的记号。”她抬头看我,眼神沉了下去,“他来过。”
我蹲下身,用扇尖挑起纸鹤残躯。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的传信工具,是冥河令的衍生品,只有在重大因果扰动时才会自动生成。它本该飞向渡魂舟报信,却被中途截下,还被打上了敌方标记。
说明两点:
一,天墓开启的消息已经泄露。
二,渊主不仅知道,还抢先一步动了手。
我捏起那块星盘碎片,指腹摩挲表面焦痕。这烧灼的痕迹不对,不是高温,也不是雷火,倒像是某种腐蚀性极强的毒液,慢火熬出来的。
“他想用这碎片做什么?”寒星问。
“不是想做什么。”我盯着碎片中心那个微型符阵,“是已经在做了。”
这碎片不是随便掉的,是故意留下的线索,甚至是陷阱。但问题在于——为什么是现在?为什么是这里?
我脑子里《天命漏洞手册》忽然一热,自动翻到一页空白处。墨迹缓缓浮现:
**“警告:检测到异常时间褶皱,源头位于天律殿旧址下方三百丈。”**
我眯起眼。
天律殿早就塌了,可它的地基还在。而三百丈之下,正是传说中通往天墓的唯一入口——当年我亲手封的。
“走。”我站起身,把碎片塞进袖中,折扇一收,“回阁。”
寒星捡起纸鹤,犹豫了一下:“这东西还能用吗?”
“不能用的东西,他不会特意留下。”我看了她一眼,“带回去,让那块破铜烂铁自己读。”
她说的也是。星盘虽然呆,但对同类气息敏感。这块碎片既然来自它本体,说不定能激起点啥。
我们转身离开裂口,身后黑雾缓缓合拢,那道“天墓现”三个字被沙土掩埋,像是从未存在过。
云海裂痕就在前方,玄冥阁藏在最深处。我走得不急,但每一步都踩在规则间隙里,避开可能的监视节点。寒星跟在我侧后方,手里攥着纸鹤,指节有点发青。
快到云海入口时,她忽然开口:“主子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说……渊主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立那个誓?”
我没回头:“他知道的从来就不止这个。”
“那他还敢动手?”
“因为他不怕。”我停下脚步,抬起折扇,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,“他怕的是——我不动手。”
她愣了下,随即咧嘴一笑:“所以你是饵,他是鱼?”
“不。”我收回扇子,迈入云海,“我是钓鱼的,但他以为自己是渔夫。”
风卷起她的红绳,扫过我的袖角。远处,玄冥阁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。
袖中碎片贴着皮肤,微微发烫。
像一颗还没引爆的雷。
我们踏入阁门时,星盘突然嗡了一声,篆文闪了一下,变成两个字:
**“快了。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