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头:“像是有人在喊我,但听不清内容。主子,你说……会不会是当年那个村子的人?”
“不可能。”我打断她,“你的村子早在三百年前就被渊主烧成了灰,连魂都没剩。”
她没再问,只是把手按得更紧了些。
船行至中途,我忽然察觉左眼琉璃镜又开始发烫。这不是错觉,是某种高阶规则正在靠近。我闭眼一瞬,手册自动翻页,跳出一行新提示:**“引路之器若生灵智,必藏反噬契机。”**
我睁开眼,盯着船首的龙脸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?”我问。
船沉默片刻,才答:“从你把我造出来那天。”
“胡扯。”我冷笑,“你本来就是个死物,意识是后来长的。”
“是啊。”船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,“因为你刻的那个符错了。本该是‘永世为奴’,你手一抖,写成了‘与主同命’。”
我一怔。
这事我确实记得。当初为了破解“冥河无渡”的规则,我把初代冥河令炼成船,结果画符时被人偷袭,笔锋偏了半寸。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偏差,竟让这船有了自己的命格。
“所以你现在是想翻身做主人?”我问。
“不想。”船说,“我只是不想再当工具。我想……选一次。”
我没吭声。
良久,我才开口:“那你现在选什么?”
“选你。”船说,“虽然你是个骗子,但至少……没把我当消耗品。”
我笑了下,没接话。
船继续往前冲,速度越来越快。远处的天墓大门已经清晰可见,门缝里透出暗金色的光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我们。
寒星忽然伸手抓住我衣袖:“主子,门后面……好像有心跳。”
我皱眉:“门怎么会心跳?”
“不是门。”她说,“是门里的东西。”
我正要追问,船身突然一顿,指南针疯狂转动,指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喝问。
船的声音变得凝重:“有东西在干扰方向——它不想让我们进去。”
“谁?”
“不知道。但它用了……和你一样的血誓之力。”
我瞳孔一缩。
还有人立了和我一样的誓?要取天命狗命?
那意味着对方要么是我的复制体,要么……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。
我立刻翻开手册,想找相关漏洞,却发现这一页空白。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两次,一次是面对渊主真身,一次是碰到残页提到“楚昭不存在”时。
这次又是为什么?
“主子!”寒星突然大喊,“你看船头!”
我抬头,只见龙首表面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一层新的雕刻——那不是龙头,是我的脸。
准确地说,是三千年前,我在九重天毁籍时的模样。那时我披着染血玄袍,眼神空洞,手里握着半截折断的神官令。
而现在,这张脸正缓缓睁开眼睛,盯着我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它说,声音和我一模一样。
船速未减,直奔天墓大门而去。
我的手指紧扣扇骨,冷汗顺着掌心滑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