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那股嘶吼声再度响起,这次带上了几分怒意:
“楚昭……你不过是一段错误代码,迟早被清除。”
我抖了抖折扇,扇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。
“错误代码?”我嗤笑,“那你告诉我,谁写的初始程序?谁动的手脚?又是谁非要把一个‘本不存在’的人塞进命运序列里?”
我没等他回答。
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答。
渊主从来不说真话,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陷阱的一部分。今天能喊出我的名字,明天就能假装被封印,后天再跳出来演一场“为三界牺牲自我”的苦情大戏。
我宁可信一个疯子,也不信一个爱哭的疯子。
我站直身体,环顾四周。
天墓废墟还是那个样子,碑文残片散落一地,有些还在闪微光。云海翻涌,新的星轨在天边成型,像是某种秩序正在自我修复。
但我能感觉到,这片空间不太对劲。
空气里有种粘稠感,像是呼吸时会扯到什么东西;脚下地面偶尔传来细微震动,频率和星盘碎片的共鸣越来越接近。
这不是单纯的规则震荡。
这是有人在借势布局。
而我,正站在局心。
我抬手掐了掐眉心,试图再翻一遍《天命漏洞手册》。这次费了好大劲,才勉强看到一行小字:
“注意:所有已知漏洞进入休眠状态,重启时间未知。”
我:“所以我是失业了?”
没人理我。
也是,这书本来就不带客服功能。
我收起扇子,插进腰间。体内的灵力仍在流失,速度不算快,但持续不断。照这个趋势,不出三个时辰,我可能连御空都做不到。
但这不重要。
真正麻烦的是,《天命漏洞手册》虽然还能用,但它已经从“主动工具”变成了“被动监测器”。以前我能主动查找漏洞,现在只能等它自动提示。
等于从黑客变成了防火墙日志管理员。
我低头看了眼胸前的位置,那里贴着一块最原始的星盘碎片。它现在不仅是信标,更像是个警报器,只要渊主那边有点动静,它就会提前发热。
换句话说,我现在是个活体反追踪装置。
挺好,省得我去找他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体内残存的气息压进经脉深处,稳住根基。
就算金手指暂时罢工,我也不是靠外挂活着的蝼蚁。三千年前我能从九重天杀出来,现在照样能在规则重写时走出一条歪路。
我只是需要一个切入点。
一个能让系统短暂宕机的瞬间。
比如——彼岸花开时,鬼差打哈欠。
虽然手册没提示,但这规律存在了上万年,哪怕其他漏洞都被修了,这个大概率还在。
前提是,鬼市的门还能按时开。
我正想着,胸口猛地一震。
星盘碎片烫得几乎握不住,同时,远方的地脉再次传来那声嘶吼,比之前更近,更清晰:
“你救不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