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锁链顿住了。
不是被力量击溃,而是被逻辑驳回。
系统权限争夺,从来不是比谁嗓门大,而是看谁才是真正的“原厂出厂设置”。
我趁机翻开脑中的《天命漏洞手册》,最后一页自动浮现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这些年我随手记下的bug:
“雷劫第十三道必卡顿0.3秒。”
“彼岸花开时,鬼差打哈欠。”
“天道耳鸣期,因果算不准。”
“冥河渡船会在卯时三刻漏水七滴。”
“功德碑下雨天会漏电。”
我一条条念出来,每念一句,九道锁链就崩断一环。
到最后,只剩最后一道。
我合上手册,看着那残魂颤动的光影,轻声道:“以前我改漏洞,是为了活得久一点。现在——”
我抬手,指尖划过虚空。
一道银线凭空出现,随即展开成字:
**“三界自由,天命消散。”**
字成刹那,最后一道锁链无声断裂,残魂化作光点,随风而逝。
不是被消灭,而是被赦免。
因为从这一刻起,再没有“天命”这个概念了。
三界之间的壁垒彻底瓦解,山河重组,星辰归位,深渊沉降,彼岸花海连成一片,冥河不再分阴阳,十八渊的妖魔抬头就能看见南荒的日出。
一切都在动,却又无比安静。
寒星站在我旁边,忽然笑了:“主子,你现在连天都敢拆了,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给三界换个操作系统?”
我瞥她一眼:“你再叫主子,我就把你设成默认开机画面。”
“那也不错啊。”她歪头,“每天一睁眼就看到我,多吉利。”
我没理她,目光扫过新生的天地。没有神殿高耸,没有轮回井深不见底,也没有谁在云端写着谁的命运。所有人都能自己走自己的路,哪怕走歪了,也不会有雷劫劈下来纠正。
这才是真正的自由。
星盘缓缓升空,化作一道光柱,直插入新生的地脉核心。它的最后一行字浮现在空中,只有两个字:
**“重启。”**
然后,它消失了。
不再是故障重启,而是世界重启。
寒星靠在我肩上,轻声问:“接下来做什么?”
我望着那片缓缓闭合的混沌裂痕,唇角微扬:“拆了这场天命的笑话。”
她笑出声,正要说什么,忽然身体一晃。
我察觉不对,侧头看她。
她脸色没变,笑容也没收,但那双眼睛里的光,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,轻轻摇了一下。
她抬手摸了摸锁骨下的旧痕,若无其事地说:“你说,咱们以后能不能……”
话没说完,一滴血从她指尖滑落,坠向新生的大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