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不多。”我继续往前走,“剩下的都是机械惯性,撑不了多久。”
话音未落,前方轰的一声闷响,像是什么东西终于耗尽力气,彻底瘫痪。地面震动了一下,符文全部熄灭,连那根幽蓝灯芯也暗了下去。
锁链声还在。
但明显慢了,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拖着,一步一顿。
寒星低声问:“那……这声音是啥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但肯定不是欢迎仪式。”
她抿嘴,没再说话。
我们继续往前。
又走了一段,我发现她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些,步伐也略显迟滞。低头一看,她锁骨下的衣料边缘隐隐泛红,像是血契纹路在发烫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我问。
“有点……累。”她喘了口气,“像被人慢慢抽力气。”
我皱眉。
不只是她,我也察觉到了。每往前一步,体内的灵力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舔了一口,虽然微弱,但持续不断。这不是攻击,是消耗——一种缓慢而精准的掠夺。
“这道不是杀人机关。”我低声说,“是‘耗人’机关。靠吞噬生机延长自身存在时间。你越强,它吸得越狠。”
寒星咬唇:“那怎么走?停下来会更糟吗?”
“停也不行,跑也不行。”我说,“加速只会让它吸得更快。”
她急了:“那怎么办?站着等死?”
“装死。”我冷笑,“或者,比它更像个死人。”
说完,我闭上眼,气息一点点沉下去,心跳放缓,体温降低,灵力收敛到近乎断绝。整个人像一具刚断气的尸体,但脚步依旧稳定,一步一步往前挪。
寒星愣了一下,随即照做。
她脸色迅速发白,呼吸几近消失,连眼神都变得空洞。若不是我还牵着她手腕,大概会觉得她已经倒下了。
我们就这样,像两具游魂,在寂静的通道里缓缓前行。
锁链声越来越近。
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微光,昏黄黯淡,像是从某个封闭空间漏出来的。光线下,隐约能看到地面有一道深深的划痕,两边石板都被磨出了沟槽,显然是有什么重物长期拖行所致。
我睁眼,唇角一挑。
“渊主啊渊主。”我低声说,“三千年了,你就只会玩这些小儿科把戏?”
寒星睁开眼,虚弱地问:“主子……你说啥?”
“我说。”我往前一步,声音轻得像耳语,“你这套连招,漏洞多得能养蚊子。”
她没听清后半句。
我没重复。
因为就在这一刻,前方的光突然晃了一下。
像是有人在里面动了。
紧接着,锁链声戛然而止。
整个通道陷入死寂。
寒星的手猛地抓紧我的袖子。
我停下脚步。
距离出口还有七步。
七步之外,是一扇半开的石门,门缝透出昏光。门框上刻着一行小字,已经被灰尘盖住大半,但仍能辨认出开头两个字:
“禁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