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经付过了。”我说,“现在该你了。”
话音未落,左眼镜片“咔”地裂开一道细纹。
寒星扶住门框,脸色苍白,锁骨下的衣料又开始泛红。她抬头看向我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。
我没让她开口。
抬手掐住她手腕,力道重得让她皱眉。“听着。”我说,“接下来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信。那是他的地方,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毒,每一个画面都是饵。”
她点头,呼吸有些乱。
我松开手,转头看向石室深处。
那里一片漆黑,但我知道,有人在等。
或者说,有东西在等着收割旧恨。
我往前迈了一步。
地面没有反应。
空气没有波动。
连那股一直缠绕的吸灵之力也消失了。
太安静了。
安静得不像终点,倒像是……中场休息。
寒星跟上来,脚步虚浮,却没掉队。
我们并肩走着,穿过空旷的石室,朝黑暗深处行去。
火光熄灭后,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道极细的裂缝,漏下一点昏黄的光,刚好落在前方三步远的地面上。
地上刻着一行小字。
我走近一看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
字迹新鲜,像是刚刚刻上去的,边缘还带着石屑。
我盯着那几个字,忽然笑出声。
“回家?”我踢了一脚地面,“我家早就塌了。”
寒星站在我旁边,小声问:“主子,这话……是不是有点怪?”
“怪?”我冷笑,“他连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,还好意思说欢迎?”
正说着,那行字突然开始融化。
不是风化,不是剥落,是像蜡一样往下滴,变成一滩暗红色的液体,缓缓流向我们的脚边。
寒星往后退了半步。
我没动。
低头看着那滴到靴尖前一寸就停住的红液,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。
封面看不出字迹,边角卷曲,纸张发黄,看起来像是谁随手扔掉的废稿。
我翻开一页,念道:“【漏洞记录:第1347条】——‘执念过深者,言出即咒;然若无人应答,则咒不成法’。”
合上册子,我对空气说:“你说的话没人听,就是废话。”
那滩红液颤了颤,不动了。
石室彻底安静下来。
我收起册子,抬脚跨过那滩液体。
寒星赶紧跟上。
我们继续往前走。
黑暗越来越浓,呼吸都变得沉重。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又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,很轻微,但持续不断。
不是机关。
是场域。
这片空间本身就在排斥我,就像身体排斥异物一样。
我摸了摸左眼的裂镜片,低声对寒星说:“待会儿如果我突然倒下,别救我。”
她愣住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那时候的我,可能已经不是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