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个被人砍掉胳膊、疼得发抖的老东西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敢!”他瞪着寒星,眼里全是难以置信。
“我怎么不敢?”寒星落地时膝盖一软,差点跪倒,但她硬是用戟撑住了身体,抬头笑得像个傻子,“你说我是蝼蚁,可蝼蚁也能咬掉你的手。”
我走到她身边,瞥了一眼她的伤手,掌心还在渗黑血,那是妖毒残留。不过这丫头挺得住。
然后我转向渊主,折扇慢慢抬起,扇尖挑起他的下巴。
“手册第13页还写着一句你没看到的——”我低声说,“‘伪善者替身,怯于见血’。”
他喉咙动了动,没说话。
“你现在怕了。”我盯着他眼睛,“不是因为断了条胳膊,是因为你发现,有人能看穿你的把戏。你那套‘为三界着想’的废话,没人信了。”
他嘴唇微微颤抖,眉心朱砂忽明忽暗,像是快要熄灭的灯。
“不可能……你不该看穿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越来越低,“你是不该存在的……你怎么能……”
“我不该存在?”我笑了,“那你告诉我,谁写的《道德经》注疏里会写‘彼岸花开时,鬼差打哈欠’?嗯?是你吗?”
他猛地抬头,瞳孔剧烈收缩。
我没继续逼问,只是收回折扇,站直身子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老东西,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?”我说,“你天天装神弄鬼,结果连替身术都做不全。呼吸不对,心跳不同步,连血都不敢流——你这不是修行千年,是给自己写了段漏洞百出的代码。”
寒星在我旁边咳了一声,嘴角又溢出血丝,但她还在笑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喘着气,“咱们接下来……是不是该收利息了?”
我看她一眼,点点头。
然后缓缓抽出腰间的青铜古钥,钥匙表面还带着余温,那是刚才战斗时从能量乱流中抢回来的。
我把它举到渊主面前,轻轻晃了晃。
“你说你是为了三界清除异端?”我问,“那我现在拿着封印天命簿的钥匙,算不算大逆不道?”
他没回答。
我只是笑了笑,把钥匙插回腰带。
“不急。”我说,“你还有用。”
寒星拄着戟,一步步挪到我身侧,虽然腿在抖,但她站得很稳。
我们两个人,就这么站着,面对靠着残墙、断臂未愈的渊主。
火还在烧,废墟里偶尔传来石块掉落的声音。
渊主抬起头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,像是在计算还有什么后手可以翻盘。
可我知道,他已经慌了。
因为他不再说话了。
也不再喊“本座亦是为三界着想”了。
他只是坐在那儿,断臂处的黑气越冒越浓,眉心朱砂一闪一闪,像信号不良的灯泡。
我抬脚,往前踏了一步。
地面裂开一道细缝,火焰顺着爬升。
寒星也跟着动了,戟尖指向渊主咽喉位置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低声说,“这次我能砍脑袋吗?”
我还没开口。
渊主突然抬手,掌心黑雾再次凝聚。
他要拼最后一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