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回视线,低头看寒星。
她脸色惨白,嘴唇发紫,可眼睛睁着,还在努力聚焦。那双眼里没有恐惧,只有倔。
真是个蠢货。
我松开灵力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不重,但清脆。
“谁准你擅自决定生死?”我盯着她,“你说你要走,你就走?你说你不重要,就不重要?”
她怔住了。
“我说过你是我的人。”我声音低下去,“那就得听我的命令。”
她眨了眨眼,似乎想说什么。
“现在命令你。”我看着她,“活下来。”
最后一道火流涌入她体内,黑血尽数排出,从她七窍和掌心伤口喷出,落地即燃,烧出一圈焦痕。
她深吸一口气,胸膛剧烈起伏,终于找回一点力气,颤抖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。
“……遵命,主子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扶她起身,让她靠在断柱边坐着。她手指冰凉,但我没松开,一直等到她脉搏稳住,才缓缓撤手。
折扇我还插在阵眼间没取回来。
懒得动。
反正这阵还能撑一会儿。
我站在她前面,背对着她,目光重新落在渊主身上。脸上又挂起那副惯常的冷笑,好像刚才那一瞬的慌乱、那一掌的力度、那句“活下来”的命令,全都没发生过。
渊主盯着我,忽然笑了:“楚昭,你变了。”
我不理。
“以前的你,看谁都像蝼蚁。寒星也好,那些被天道抛弃的废物也好,对你来说不过是棋子。”他慢悠悠道,“可你现在……会怕了。”
我还是没回头。
“你怕她死。”他声音阴冷,“你怕失去这个能让你‘动’的人。”
寒星在我身后轻轻咳了一声。
我抬起手,示意她别开口。
“老东西。”我终于说话,“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赢你?”
“因为你不要脸?”他讥讽。
“因为我从不讲道理。”我转身,一脚踩上光幕边缘,影子压在他脸上,“而你,总想着给自己找理由。‘为三界着想’?‘清除执念’?你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,还好意思谈大义?”
他脸色变了。
“你不是审判者。”我俯视着他,“你只是个被切下来的烂肉,偏偏还想当心脏。”
他张嘴要反驳。
我懒得听。
正要抬脚离开,忽然察觉身后不对劲。
寒星的气息又乱了。
我猛地回头。
她靠在柱子上,一只手撑地,另一只手捂着胸口,指缝里渗出血来。不是黑血了,是鲜红的,顺着掌心往下滴,啪嗒一声,落在她膝前的地面上。
她抬头看我,眼神有点涣散,嘴角却扬了扬:“主子……我可能……得再麻烦你一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