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眨了眨眼,没说话。
“但现在我想通了。”我声音低了些,“补丁也是存在的。它不是错误,是修正。我不需要谁来定义我有没有资格活着。”
她嘴角动了动,想笑,却咳出一口血沫,沾在我衣领上。
我皱眉:“别乱动。”
她偏不听,手指勾住我手腕,力气小得可怜,却固执得很:“那……接下来……去哪?”
我抱着她,转身面向那条被“明”字点亮的路。
“去终结。”我说,“不是为了报仇,是为了走出去。”
脚踩上新出现的石阶时,我能感觉到这条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——它有温度,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。萤光渐盛,照出两侧岩壁上的刻痕,全是歪歪扭扭的字,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。
“不可信”
“他在说谎”
“你本不存在”
我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。这些话我听过太多遍了,曾经会让我半夜惊醒,现在只觉得吵。
寒星在我怀里忽然轻笑了一声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声音软得像要化掉,“你有没有发现……你刚才……没骂我蠢狗崽子?”
我脚步顿了一下。
确实没骂。
平时她一咳血我就得损两句,不然显得我不够冷酷。可这次,一句都说不出口。
“闭嘴。”我淡淡道,“再废话就把你扔这儿,让下一波爪牙当见面礼。”
她没反驳,只是把脸埋进我肩窝,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像是睡着了。
残页静静贴回我袖内,不再言语,像耗尽了力气。我知道它还会说话,只是现在,该我说了算。
路越往下越宽,空气里多了股陈旧的味道,像是尘封多年的书库。前方仍有黑暗,但我能感觉到出口的风,很远,但确实在吹。
寒星的体温还是高,脉搏跳得不稳,但她没再咳血。只要毒素没继续侵蚀,就能撑到找到解法。
我一边走一边回想《天命漏洞手册》里关于“彼岸花烬”的记录。那玩意儿不止能阻毒,还能短暂激活非本源血脉的净化能力。如果能找到足够多的灰烬,或许能让她的半妖之力自行排异。
正想着,脚下石板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不是地震。
是节奏性的,一下,又一下,从更深的地底传来。
咚。
像有人在敲门。
咚。
又一声。
我停下脚步,目光落在前方十步外的地面上。那里有一块石板颜色略深,边缘刻着半个符文,和玄冥阁地窖入口的锁阵有点像,但更古老。
寒星在我怀里轻轻抽了口气,醒了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声音发紧,“下面……有人在叫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