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的一声,鬼火全灭。那四个爪牙像断线木偶般跪倒,身体迅速干瘪,最后化作黑烟钻进地缝。地上只留下一块焦黑掌印,形状隐约是个“心”字。
我蹲下看了一眼,指尖离那痕迹还有寸许就停住。
又是这套。上次用幻象勾我执念,这次留个“心”字装深沉。渊主自己不敢来,就让这些残党拿我的过去当武器,主打一个低成本运营。
我站起身,重新抱起寒星。她体温降了些,呼吸也匀了,看来刚才那一阵声波冲击没造成新伤。我低头看了眼她锁骨处的契约纹,原本泛着暗金的裂痕已经收敛,像快熄的炉火。
“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。”我低声说,“回头还得喝三天清毒汤,加量不加价。”
她迷迷糊糊“嗯”了一声,脑袋往我肩窝里蹭了蹭,像个烧糊涂还不肯认输的小狗。
我踩过那块焦痕,没再看它一眼。通道前方风声渐强,萤光铺成一条窄道,两侧岩壁上的刻字越来越多,全是些歪七扭八的句子:
“他骗你”
“你不该存在”
“杀了他就能解脱”
我嗤笑一声。这些话要是十年前出现,我可能真会停下来看看。现在?连广告弹窗都不如,随手就能关掉。
走到一处转角,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不是敲击,是某种机械结构在启动的声音。前方岩壁缓缓向两边滑开,露出一条更窄的下行阶梯,台阶边缘嵌着发光晶体,蓝幽幽的,照得人影拉得老长。
我抱着寒星迈步进去,刚走两阶,背后那道石门就开始合拢。速度不快,但足够彻底。
寒星忽然睁开眼,瞳孔泛金,死死盯着阶梯尽头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声音很轻,带着刚醒的沙哑,“下面……有人在等你。”
我没停下脚步。
等我的人多了去了。有要我命的,有想我救的,还有指望我当棋子的。可到最后,真正能让我停下来的,从来不是谁在等着我。
而是我想不想过去。
阶梯越往下越陡,空气里那股陈旧味更重了,像是打开多年未动的密室。萤光忽明忽暗,照出前方一段平缓通道,尽头隐约有个拱门轮廓。
寒星的手慢慢爬上我的手臂,指尖微凉。
我收紧了下怀抱,脚步没停。
拱门两侧立着两尊残破石像,面目模糊,手里握的兵器早没了。但从站姿来看,像是守门的卫士。其中一尊胸口裂开一道缝,里面卡着半截断剑,剑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。
和我现在腕上这条,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