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好。
后来每年祭日,她都偷偷往我供桌上放一块新烤的桃酥。
我喉咙有点堵,扭头不再看她。
渊主的虚影忽然膨胀了一圈,金光剧烈震荡。地面裂开更多缝隙,又有十几柄血刃从岩缝里钻出,甚至从寒星伤口渗出的血珠中也窜出一缕刃影,悬在半空,对准我后心。
“楚昭,”他声音变得阴沉,“你以为你能逃?你本就是漏洞,而我,才是规则本身。”
我没回话。
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折扇,扇骨上有道新裂痕,是从刚才硬接血刃时留下的。我用拇指抹了抹缺口,轻声说:“规则?那你告诉我——为什么每次我扇扇子,天都下雨?”
说完,我猛然抬头,将扇面迎向最密集的血刃群,口中默念:“雷劫第十三道必卡顿0.3秒。”
刹那间,空气仿佛凝固。
所有血刃在同一瞬停滞,像是被按下暂停的视频帧。我抓住这0.3秒的空档,疾步上前,折扇横劈,两柄血刃应声断裂。
其余趁机逼近,我旋身闪避,扇骨接连格挡,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。有一柄擦过我的右臂,划开一道口子,血立刻渗了出来。
我不在乎。
只要还能动,就没人能越过我。
身后传来窸窣声,我猛回头,看见寒星竟扶着墙站了起来,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截断刃,正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。
“我说了别动!”我怒吼。
她停下,站在原地,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顺着手臂滴到地上。她抬起脸,眼尾的朱砂痣红得发烫,瞳孔隐隐泛金。
“主人,”她声音很轻,“你说过……不会丢下我的。”
我没说话。
因为我知道,这句话不是她说的。
是十三年前,她追了我七天七夜,昏死在我门前时,嘴里喃喃的那句。
我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异瞳已恢复清明。左眼的琉璃镜裂开一道细纹,像是随时会碎。
我走回去,一把将她按在地上,折扇插在她身前,扇面染血,文字模糊。
“那就给我好好活着。”我低声说,“别让我回头看见你倒下。”
她望着我,忽然笑了:“那你……以后能不能请我吃糖蒸酥酪?”
“等你活下来。”我说,“我请你吃一整锅。”
她点点头,终于闭上眼,靠在石壁上不动了。
我站起身,转身面向渊主。
漫天血刃悬于空中,如暴雨将至。
我握紧折扇,扇骨上的裂痕更深了,一碰就响。
“想杀她?”我往前踏一步,声音冷得像冰,“先问过我这把破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