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留了后手。
由我来执行。
由一个他骂了三年“蠢得坦荡”的人,来做最后的保险。
真他妈离谱。
可我又觉得……挺对的。
毕竟三千年来,谁敢当面笑他念《道德经》像念账本?
谁敢在他扇子掉地上时捡起来拍他肩膀说“别装了你就是手滑”?
谁能在被他毒舌到怀疑人生后,第二天照样端茶倒水喊“阁主早安”?
大概只有我。
所以他选了我。
不是因为忠诚,不是因为血契,是因为……我够傻。
傻到会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,还想着把他拽回来。
金光已经蔓延到我脚边。
热,但不烫。像是阳光晒在冬天的脸上,暖得让人想哭。
我抬头看他。
他还站在那儿,双手贴石,头微垂,像是在等什么。
然后他忽然动了。
不是转身,也不是说话。
他抬起右手,极其缓慢地,从胸前掏出了一样东西。
是一根红绳。
旧得发灰,边角磨毛了,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。
他把它放在石头边缘,轻轻推了进去。
金光立刻缠了上去,像活物一样把它卷进了符阵中心。
我愣住了。
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时,他随手扔给我的。
他说是破烂。
可这些年,我换了十八条新绳子,偏偏这条一直收在贴身口袋里。
我以为他早就忘了。
原来他一直记得。
而且……特意带了过来。
作为启动自毁程序的最后一件物品?
还是……某种意义上的遗物?
我喉咙发紧,想喊他名字,却发现声音卡在胸口。
就在这时,他再次开口了。
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,带着点嘲讽,像是在点评某个菜做得太咸。
“喂,狗崽子。”
我猛地抬头。
他没回头,但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过来。
“要是新世界真没了漏洞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像是在斟酌用词。
“那你可就真没人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