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又翻了个面。
“它在汇报。”楚昭冷笑,“咱们每一步,都有人看着呢。”
“那怎么办?装傻?”我问。
“不。”他站起身,掸了掸袖子,“咱们得让他们着急。”
他忽然提高声音:“当年天律司毁籍录我都看过八百遍了,你们重播这版连灰烬飘速都不对。”
语气轻蔑,像是在点评一部烂片。
我懂了,这是放钩子。
果然,不到十息,雾中气流骤然扭曲,一道风刃凭空凝成,直取楚昭后心。
他早有准备,反手一挥折扇,扇面符纹一闪,正好撞上“彼岸花开时,鬼差打哈欠”的漏洞窗口。
那风刃在命中前半寸,毫无征兆地偏了十五度,擦着他肩头掠过,轰在岩壁上,炸出一片碎石。
烟尘散去,空气中残留一丝极淡的腥甜。
楚昭鼻翼微动,忽然笑了。
“这味儿……”他喃喃,“三年没闻到了。”
“什么味?”
“毒巢母虫炼蛊时用的基底香。”他抬眼看我,“他们家的毒雾,调到最后一步,总要加一点腐烂的功德花瓣。甜里带腥,闻多了会上瘾。”
他盯着那片静止的雾团,眼神像刀子:“渊主的人,从来不会亲自下场。但他留下的痕迹,总是这么……自恋。”
我心头一跳:“所以他在这?”
“不一定。”楚昭摇头,“可能是分魂,也可能是远程操控的傀儡节点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——”他抬手指向那团雾,“那里面藏着一个‘接收指令’的终端。就像遥控器的信号灯。”
“拆了它?”
“不急。”他收起扇子,插回袖中,“拆得太快,幕后的人反而会藏得更深。咱们得让他以为,我们只是误打误撞。”
他转身看我:“接下来,你得配合我演一场戏。”
“演什么?”
“演我失控。”他说,“我要让你看起来像是被幻象影响了,开始胡言乱语,甚至攻击你。只要你撑住不还手,他们就会放松警惕。”
我皱眉:“那你不怕我真被打伤?”
“怕。”他淡淡道,“但我更怕你变成下一个被篡改记忆的棋子。”
我咧嘴一笑:“主人还挺在乎我?”
“闭嘴。”他抬手就往我脸上扇。
我没躲。
手掌擦着脸颊过去,带起一阵风,但力道极轻,更像是在传递信号。
“记住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待会不管我说什么,做什么,你都别信。尤其是——”他顿了顿,“如果我说‘你从来不是我的护法’。”
我心头一震。
那句话,是血契断裂的咒语。
只要他说出口,哪怕不是真心,契约也会自动崩解,我的半妖血脉将瞬间失控,轻则昏迷,重则爆体。
“你敢说,我就敢抽。”我盯着他,“扇子还你。”
我把折扇递过去。
他没接,反而一把抓住我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“那就看看。”他凑近,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,“是他的陷阱厉害,还是我的漏洞更准。”
下一秒,他松手,转身面向浓雾。
整个人气势骤变。
眼神涣散,呼吸紊乱,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了记忆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,“那晚我不是一个人走的……你明明答应过不离开……”
来了。
他在演。
可就在这时,我忽然发现一件事——
他左手小指微微颤了一下。
那是我们之前的暗号:**危险升级**。
不是演戏。
是真的有东西,正在入侵他的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