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我收回目光,看向远方,“你是唯一一个,没把我当怪物看的人。”
她没说话,但手没松。
风更大了,云海翻腾,玄冥阁悬浮不动,却仿佛随时会冲出去。我知道,它也在等。
等一声令下。
等一场大火。
我把天命卷重新收进袖中,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竹简表面,忽然想起什么。
“对了。”我开口。
“嗯?”
“你之前说,魔心想找你,是不是挺可怜的?”
她点头:“总感觉它也是被迫的……”
“错。”我打断,“可怜的是被它利用的人。它不可怜,它只是蠢。以为换个容器就能逃过清算,结果连自己是谁都忘了。”
她若有所思。
我继续说:“就像有些人,一辈子替别人守门,临死才发现,主人从来没打算给他留块碑。”
她猛地抬头:“您说的是……那位魔将残魂?”
“是他。”我冷笑,“也是我曾经差一点变成的样子——忠心耿耿,最后被一脚踢开,还得背锅。”
她张了张嘴,没出声。
我转过身,面对她:“所以我不会做那种人。我不效忠任何规则,不跪任何天道。我要做的,是让以后再也没有‘必须牺牲谁’的规矩。”
她看着我,眼神一点点亮起来:“那……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活着。”我说,“然后看着我把这一切,从头到尾,拆了重建。”
她咧嘴一笑:“行啊,那我可得活得久点,不然看不到结局。”
“放心。”我抬手,指向三界,“这场戏,才刚开幕。”
她顺着我的手指望去,忽然咦了一声:“您看,星盘又冒字了。”
我偏头一看,那青铜盘表面篆文滚动,先是蹦出“前方高能”,紧接着刷出一行新弹幕:
**楚昭今日不嘲讽,疑似动真情**。
寒星乐得差点跳起来:“哎哟!它居然敢这么说!”
我面无表情,抬手就想把它拍哑火。
她抢先护住星盘,冲我挤眼睛:“它都说您动真情了,您还不承认?”
“它瞎说。”我冷脸,“我那是血压升高。”
“得了吧!”她笑出声,“您刚才那句‘我陪你’说得可顺溜了,比念漏洞条文还自然!”
“闭嘴。”我转身就走,“再吵把你扔进冥河喂鱼。”
“喂鱼我也不松手!”她蹦跶着跟上来,“您休想甩掉我这个狗崽子!”
我脚步一顿,没回头。
风从云海深处吹来,带着久违的腥味。
玄冥阁静静悬在身后,像一把出鞘未尽的刀。
我抬起手,轻轻抚过袖中天命卷的边缘。
下一刻,五指收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