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不了。”她咧嘴一笑,虽然脸色还是白的,“就是感觉刚才有坨脏东西在我脑子里翻垃圾桶。”
“那是渊主。”我说,“老东西闲得慌,亲自上线偷窥。”
“他还真看得起您。”
“不是看得起我。”我冷笑,“是怕我。”
我转回身,面对那群还在争论要不要交酒的掌门们,声音不高,却压过了所有嘈杂:“听着,戌时三刻,魔将第三只眼会聚集全部魔气,持续不到一秒。谁能在那时打出一道破罡劲,就能打断它的觉醒仪式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终于有人忍不住问。
“因为我刚查了天气预报。”我说,“今天宜破魔,忌瞎嚷嚷。”
寒星笑出声。
青霄门掌门铁青着脸:“你若真有此法,为何不直接出手?非要逼我们献酒?”
“因为我不想养成你们这群巨婴。”我收起扇子,插回袖中,“每一次危机,你们都想找个人替你们扛。扛完了还得骂他居心叵测。这次我不替你们扛,我要你们记住——救世不是义务,是交易。”
“而且。”我顿了顿,看向寒星,“我这狗崽子刚受了人家精神入侵,总得收点精神损失费吧?”
她翻白眼:“我是您护法,不是宠物。”
“护法也得发工资。”我说,“不然容易造反。”
她刚要反驳,忽然又皱眉,手再次按上锁骨。
“又来了?”我问。
她点头:“比刚才弱,但……他在记录。”
我眯起眼。
不是攻击,是记录。
渊主在收集信息,试图拼出我的行动模式。
好啊,那就给他看个完整的。
我抬起手,折扇遥指魔窟入口,一字一句道:“三坛冥河酒,换一个破绽。酉时五刻前到账,过时不候。错过时机,魔将睁眼,你们爱跪谁跪谁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们,转身走向玄冥阁前端。
寒星踉跄两步跟上来,低声问:“真等他们送酒?”
“当然不。”我说,“我在等一个人犯错。”
她一愣。
我望着那道裂缝,轻声道:“渊主要看,我就演给他看。让他以为我能被预测,让他以为我总有规律可循——然后,在戌时三刻,我偏不做他说的那件事。”
她眼睛渐渐亮了:“您是要……反向设局?”
“聪明。”我勾唇,“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点明那个弱点?”
风忽然大了起来,吹得她发间红绳狂舞。
她笑了:“那要是他们真把酒送来呢?”
“那就喝。”我说,“顺便给冥河老怪带句话——他的利息,我一分没忘。”
她正要说话,忽然瞳孔一缩,猛地抓住我手臂:“主人!魔窟……动了!”
我抬头。
只见那道裂缝缓缓张开,如同巨兽启唇,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开始外溢,缠绕在空中凝而不散。
而在最深处,一只竖立的眼睛轮廓,正一点点浮现。
我抬起折扇,轻轻挡在她面前。
“别怕。”我说,“它还没睡醒。”
她盯着那眼睛,声音发紧:“可……血契又热了。”
我感觉到她手指在抖。
但我没有回头。
只是将扇骨抵在唇边,低语了一句:
“老东西,你盯错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