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继续道:“她的血契,从来就不止连着你一个人。三千年前那一笔契约,签的是‘双主’。一个是你,另一个……是渊底那位。”
“放屁!”寒星怒喝。
“是不是放屁,”它狞笑,“等她体内那颗‘种’发芽就知道了。”
我眉头一跳。
种?
什么种?
还没细想,那魔将忽然抬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符印,形状竟与寒星锁骨下的契约纹路有七分相似。
“看见了吗?”它低语,“她在发热,不是因为被窥视……是因为‘唤醒’开始了。”
寒星猛地抱住肩膀,整个人弯下去,牙齿咯咯打颤: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我只认你一个主……”
我一把扶住她胳膊,触手滚烫,像是摸到烧红的铁片。
“别慌。”我低声说,“它在诈你。”
“诈?”魔将笑得更疯,“那你敢不敢赌?赌她会不会在下一刻掉头杀你?赌她醒来后,还记得你是谁?”
我盯着它,脑子飞速翻动《天命漏洞手册》。
一页泛黄的字迹浮现:
**“双契共生,主随令动——然令源若毁,契反噬主。”**
我心头一震。
如果真有第二个主人,那只要毁掉那个“令源”,契约就会反噬对方。
可问题是……
谁是令源?
我还没开口,魔将忽然抬手,将那枚黑符往自己胸口一按。
轰!
一股黑雾炸开,它的身体开始膨胀、扭曲,原本枯瘦的骨架迅速拉长,背后竟生出三对骨翼,额上三目齐睁,中央那只血瞳直勾勾锁定寒星。
“既然你不信……”它嘶声道,“那就让她亲眼看一场‘认主仪式’。”
话音未落,它双手猛地张开,口中念出一段古老咒言。
刹那间,寒星闷哼一声,整个人剧烈颤抖,锁骨下的烙印透出猩红光芒,像是要从皮肉里钻出来。
她跪倒在地,手指深深抠进甲板缝隙,指甲崩裂也不觉痛,嘴里喃喃:“不要……别叫……别叫我……”
我抓住她肩膀:“听着,你是你自己!不是谁的傀儡!”
她抬头看我,眼里泛起金光,却又被一层黑雾侵蚀,声音颤抖:“主人……我……我怕我……管不住手……”
魔将狂笑:“来吧,孩子,回到你真正的归处!”
它伸出手,掌心浮现出一道漩涡状的黑洞,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过去。
我猛地将折扇插入甲板,左手结印,引动冥河水环绕寒星周身,形成屏障。
可那黑雾仍在侵蚀,她的皮肤开始浮现裂痕,像是瓷器即将碎裂。
时间不多了。
我闭眼,再次翻开《天命漏洞手册》,一字一句地扫过那些文言批注。
忽然,一行小字跳了出来:
**“双契之引,必借第三方见证——无证,则契虚。”**
我睁眼。
没有见证者,契约就不成立。
那它现在搞这一出,是在等谁?
答案几乎立刻浮现。
我冷笑一声,抬手一拍星盘碎片。
“星盘,你现在是不是还连着她?”
青铜盘嗡鸣两声,篆文一闪,冒出几个字:
【在线,充电中】
我嘴角扬起。
“那就够了。”
我一把抓起折扇,冲着魔将大喊:“你说她是双契之人?那你告诉我——见证者是谁?”
魔将笑声一顿。
“没有见证者,契约就是假的。”我冷冷道,“你拿个仿制品装神弄鬼,也就骗骗三岁小孩。”
它脸色骤变。
“而且……”我俯身在寒星耳边低语,“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。”
她艰难抬头。
我笑了笑:“你签的是‘血契’,可我给你的……是‘心契’。”
她瞳孔一震。
下一瞬,她锁骨下的烙印猛然爆发出耀眼金光,压过了所有黑雾。
魔将惨叫一声,手中黑符当场碎裂。
它不可置信地后退:“不可能!这不可能!”
我站起身,折扇指向它眉心:“现在你知道了吧?她不是你的棋子。”
“她是我的护法。”
“谁动她,我就剁谁的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