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你。”她的声音甜得发腻,像糖浆泡过腐肉,“那个被村子赶出来的杂种丫头……你的血,我一直想找。”
寒星咬着扇子,含糊地说:“那你……下次记得带个碗来接。”
母虫没理她,目光落在我身上:“楚昭,三千年前你毁我分身,今日我取你命,不过是以牙还牙。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我站起身,把寒星往身后石柱阴影里推了推,“三千年前我毁的不是你分身,是你主子的一块遮羞布。你这种靠别人愧疚活着的东西,连‘牙’都不配长。”
她笑了,笑声像指甲刮瓷瓶。
“那你可知,为何魔心偏偏呼唤你的名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抖了抖扇子,让血迹在银纹间铺开,“但我猜,你马上就要告诉我了。”
她没回答,而是抬起手。
八条触手同时绷紧,蓄势待发。
我知道她要动手了。
可就在她指尖下压的刹那,地上那几簇蓝焰忽然窜高了一寸,火苗扭了个方向,齐刷刷指向她。
她动作顿了一下。
不是害怕,是本能地退了半寸。
我笑了。
“看来你不光知道她血有用,你还尝过。”
母虫脸色变了。
“杀了她!”
触手暴起,带着破风声扑来。
我没动。
等第一条触手离我还有三尺时,我轻轻挥出折扇。
扇面划过空气,带起一道细不可察的弧光。
那一抹金血,随风洒出,在空中划出半道弯月。
血珠还没落地,蓝焰先炸了。
像是有人往油锅里泼了瓢水,火势轰然腾起,呈环形向外扩散,逼得所有触手在半空僵住,不敢再进。
母虫悬浮在火焰外围,宫装下摆被燎焦了一角,她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扇子,第一次露出了像是……忌惮的表情。
“你竟敢用她的血画符?”
“我不光敢用。”我往前踏一步,扇子指向她,“我还准备拿它写个帖子,请你吃席。”
她没说话。
血池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,像是底下的心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。
寒星靠在石柱边,抬头看着我,声音很轻:“主人……你是不是又要干坏事了?”
“不是坏事。”我回头看了她一眼,“是给老东西换个活法。”
她咧嘴笑了,虽然疼得脸都歪了,可还是笑得坦荡:“那……祝您……顺利用血。”
我转回头,扇子一收,抬脚就朝前走。
一步,两步。
蓝焰在我脚下分开,像潮水让路。
母虫终于动了,双手猛然合十,八条触手如刀锋般交错劈下。
我没有闪。
只是在最后一刻,将折扇高高举起,扇面上那道金血痕迹,在赤光与蓝焰交织中,清晰可见。
像是一道尚未写完的符。
也像是一封,刚刚寄出的战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