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拍马屁。”我抬手就是一扇子敲她额头,“刚才拼什么命?心脏穿了还笑?你是觉得我欠的债不够多?”
她捂着头后退半步,嘟囔:“凶什么嘛……我不是还好好的?”
“好个鬼。”我眯眼盯着她锁骨位置,“你那儿的血契还在发烫,黑气没清干净。噬魂藤的根还在你体内趴着,随时准备开花结果。”
她低头看了眼,果然,皮肤下有细如蛛丝的黑线在游走,一闪即逝。
“啊……可能是刚才打得太猛,有点反应。”她挠挠头,“没事的,我能扛住。”
“你能扛住的事,最后哪件没变成我的麻烦?”我冷着脸,“下次再敢拿命填,我就把你扔进玄冥阁地窖,锁三十年。”
“三十年?”她眼睛亮了,“那我岂不是能睡个够?”
“……你当我没说。”我转身,把扇子往腰间一插,天命卷稳稳夹在里面。
魔窟四周一片狼藉,地上还有黑雨残留的水洼,映不出影子,只有一片混沌。渊主彻底散了,连渣都不剩。这场仗,算是赢了。
但我没动。
寒星站在我身后,呼吸略重,却一声不吭。
过了会儿,她小声问: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回家。”我说。
“就这么走了?不查查这卷轴还有没有别的坑?”
“查?”我回头瞥她,“我已经知道最大的坑在哪了。”
她眨眨眼。
“他们在等我自焚。”我摸了摸扇子上的卷轴,“只要我动手,那一缕魂就会被送进轮回,重新变成棋子。这一局,从三千年前就开始布了。”
她听得一脸懵:“那……咱们不按他们写的走?”
“当然不。”我勾唇,“我要走一条他们没写进去的路。”
她眼睛一亮:“比如?”
“比如。”我抬脚往前走,“先把这破卷带回玄冥阁,泡三天冥河水,再拿毒巢母虫的唾液涮一遍,最后让星盘拿去擦地板——反正它迟早要崩,不如早点发挥余热。”
“星盘会骂你的。”她嘿嘿笑。
“让它骂。”我边走边说,“它又不是第一天被我坑。”
她快步跟上来,忽然身子晃了一下,扶了下墙。
我脚步一顿。
她勉强站稳,抬头对我笑:“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伸手按住她肩膀,一丝冥河水悄然渗入她经脉,顺着血契纹路探了一圈。
果然,深处还有黑丝缠绕,比表面看到的更密。
“回去第一件事。”我收回手,“把你塞进寒玉池,封三天脉门。”
“啊?又要泡澡?我都泡出茧子了!”
“不想死就闭嘴。”我冷冷道,“你以为渊主真是被我们打散的?他是被卷轴反噬的。而你现在身上带着他的残念,再拖下去,不是你控制血契,是血契控制你。”
她吐了吐舌头:“知道了,主人最凶了。”
我懒得理她,继续往前走。
魔窟出口近在眼前,风从裂缝吹进来,带着腐土和铁锈混合的气息。
走到一半,我忽然停下。
寒星撞我背上,差点摔倒:“干嘛突然停——”
我抬手让她别说话。
低头看向手中折扇。
夹着天命卷的那一截,正在微微发烫。
不是热,是烫得惊人,像是握着一块刚从炉子里捞出来的铁。
我慢慢把它抽出来。
卷轴表面依旧焦黑,但此刻,那些裂纹里竟有一点点微光在流动,像是地下河在岩层中穿行。
“怎么了?”寒星察觉到异样。
我没答,只是盯着卷轴。
那一瞬间,《天命漏洞手册》在我脑中自动翻页,一行从未出现过的字缓缓浮现:
**此卷非终章,乃阵眼。**
我眼皮一跳。
阵眼?
我猛地抬头环顾四周。
魔窟废墟、地上的黑水、墙上爬过的痕迹、甚至我们脚下的地面——所有的一切,都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天命卷的方向倾斜。
不是物理的倾斜。
是规则层面的引力。
这个窟,根本不是战斗的场地。
是阵法的一部分。
而卷轴,是启动它的钥匙。
也是……终点的入口。
“寒星。”我低声说,“别动。”
她立刻僵住。
“我们可能……还没出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