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盘早就被魔阵干扰得七荤八素,估计正卡在“正在加载”界面打转。但我就是要喊。这一嗓子不是叫帮手,是放风——让躲在暗处的那些家伙以为我还藏着后招。
果然,十八渊方向的黑烟迟疑了一下。
我趁机往前走了两步,站到广场最中央,正对着那道深不见底的地缝。寒星还没回来,但她的血还在底下流,她的戟还在阵眼里插着。这就够了。
我从怀里摸出半坛剩下的冥河酒,仰头灌了一口,没咽,含着。
然后冲天上啐出去。
酒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正中云层裂口。那一片雷光立刻扭曲起来,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错误指令。天道耳鸣期,因果算不准——我又用了一次这个漏洞。
“听着,”我声音不高,但传得很远,“我要烧的不是天命。”
我顿了顿,看着四面八方重新凝聚的敌意。
“我要烧的是谎言。是那些写在规则底层的假话。是谁说‘众生平等’?是谁标榜‘天道公正’?你们自己心里没数?”
人界有个老道士颤声喊:“你若焚簿,轮回将乱!”
“轮回早就乱了。”我盯着他,“上个月你徒弟投胎成猪,是因为他上辈子吃素吃得太多吗?还是因为你偷偷改了他的命格,好让他家产归你?”
那老道脸色唰白。
我懒得再看他们,转身面向地缝,声音低了些:“寒星,你听得到就别上来。等我把这群乌鸦嘴全喂饱了,你再出来收尾。”
说完,我掏出天命卷。
竹简在我手里发烫,边缘泛着暗金纹路,像是活物在呼吸。三千年来,它记录了多少真假?篡改了多少命运?而它的第一行字,写的却是:“楚昭此人,本不存在。”
多讽刺。
我把它举过头顶,像举着一面破旗。
“各位,”我笑着开口,“爷爷要烧天了。”
风忽然停了。
云层裂得更深,露出后面混沌的灰白色。三界震动加剧,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无数虚影浮现在天际,愤怒、恐惧、疯狂交织成一片。
我站在原地,不动如山。
“你们,准备好哭了么?”
话音未落,我左手猛地攥紧竹简,右手折扇一展,直指苍穹——
一道金光自地缝冲天而起,直贯云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