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还留着半道未燃尽的符痕,幽幽闪着蓝光。这是魔阵最后的根须,已经被寒星的旋风削去了大半,但还在微弱搏动。
“还没清干净。”我说。
她立刻抬戟,作势要劈。
我抬手拦住。“别急。这玩意儿现在就跟快断气的蛇似的,你越剁它越咬人。”我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符痕。
冰凉。
不像魔气,反倒有种熟悉的气息——像是渊主念珠上的毒香,但稀释了千倍,混在规则底层,几乎察觉不到。
我忽然笑了。
“好家伙,这是埋了个彩蛋啊。”
“彩蛋?”寒星凑过来,“什么蛋?能吃吗?”
“不能,吃了拉肚子。”我把折扇尖戳进符痕边缘,轻轻一撬,“这是‘因果诱饵’,专门等着谁心急去毁阵眼,结果反而激活备份枢纽。渊主老东西,临走还不忘塞病毒。”
她听得一脸懵:“所以咱们……不动它?”
“不动是傻子。”我冷笑,“但得换个玩法。”
我回头看了她一眼。“还记得你刚才怎么引酒香入火的吗?”
“记得,顺着血脉走,像抽水管。”
“那就再来一次。”我把扇子递给她,“拿着,蘸点你的血,顺着这道痕描一圈——别切断,留个口子。”
她接过扇子,二话不说咬破手指,血滴在扇骨上,顺着纹路渗进去。然后蹲下身,小心翼翼沿着符痕描画。
金焰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流淌,像一条听话的小蛇。
当最后一笔即将闭合时,她顿住了。
“留口?”
“留口。”我盯着那未完成的一线,“让它以为自己还能传信。”
她点点头,收手。
几乎就在同时,那道符痕猛地一震,蓝光暴涨,似乎想自我修复。可金焰早已埋伏其中,瞬间逆流而上,顺着那条“通道”反向钻了进去。
地底传来一声闷响,像是什么东西爆了。
紧接着,整片广场的余震彻底停下。
连风都静了。
我站起身,掸了掸衣角。“成了。小病毒,靠边站。”
寒星把扇子还给我,脸上带笑:“主人英明。”
“英明的是你。”我接过扇子,随手在她头上又敲了一下,“要不是你刚才那一手控阵,我现在还得亲自趴地上画符,多丢人。”
她嘿嘿笑着,退回我身后半步的位置,呼吸渐稳,眼神清明。
我握紧手中的天命卷。
竹简依旧滚烫,像是揣着一颗不肯安分的心脏。三界虚影虽退,但我知道它们还在看着,在等我动手的那一刻——等我点燃这场焚天之火。
可现在,轮到我来定节奏了。
我转头看她:“准备好了?”
她握紧戟柄,点头:“随时。”
我笑了笑,抬起手,将天命卷缓缓放回怀中。
“不急。”我说,“让他们再等等。”
头顶的裂云深处,隐约又有雷光攒动。
我仰头看了一眼,低声说:
“等我找到下一个bug,再请你们吃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