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沉默两秒,笑了:“那就更好了。他设局等我,说明他怕我。怕我,就不敢真让我死。”
她看着我,眼尾朱砂痣微微发亮。
我转身,抬手又是一巴掌——这次落在她肩上,力道沉稳。
“还喘气,就别琢磨死的事。”
“你吃过的药是我给的,走的路是我铺的,活下来的每一天,都是我挡下的劫。”
“天道说我不该存在?那你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,是不是真的?由你说了算。”
她低头,手指攥紧腰间星盘碎片,指节泛白。
片刻后,单膝跪地,戟尖触地,声音不大,却清晰:“属下,听令。”
我没再多说,只看向老头:“带路。”
他咧嘴一笑,把空酒壶塞回百衲衣口袋:“债主走前面,我才安心。万一你半路跑了,我找谁要去?”
“我跑?”我冷笑,“你那点破烂情报,还不够我还利息的零头。”
他哼了一声,拄着船桨站起来,枯瘦的手指在罗盘上一抹,锈迹剥落,露出底下一行小字:**“非请勿入,违者自焚。”**
“这玩意儿本来是警告牌。”他嘀咕,“被我改成通行证了。毕竟嘛——规则这种东西,就怕认真的人。”
寒星小声问:“主人,我们真能拿到丹方吗?”
我活动了下手腕,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:“他以为我在破阵,其实我在改游戏存档。”
“他写丹方,我就删缓存。”
“他布局,我就清后台。”
“等他发现程序打不开的时候——我已经把源代码拷走了。”
老头听得直乐:“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当年那个写批注的神官了。”
“我不是神官。”我走向洞口方向,“我是专治各种不服的系统维护员。”
寒星快步跟上,低声问:“那……要是他已经在等我们呢?”
“那就让他等个寂寞。”我脚步未停,“反正我这个人,向来不按剧情走。”
老头在后面慢悠悠跟着,忽然喊了一嗓子:“哎,小楚——你记得别碰密殿里的红烛!那是引魂火,沾了会被追杀三世!”
“知道了。”我没回头,“顺便,你也别喝太多酒,醉了误事。”
“我哪次误过事?”他嘟囔,“三千年来收账从不失手。”
寒星忍不住插嘴:“那上回您喝断片,把锁链缠自己脖子上了,也算不失手?”
“那是意外!”老头急了,“再说了,那链子认主,它自己缠的,关我什么事!”
我嘴角微扬,脚步加快。
前方洞道渐窄,岩壁上的纹路开始扭曲,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擦除又重写。空气变得粘稠,呼吸都有些滞涩。
老头收了笑,低声提醒:“快到边界了。再往前,就是‘删档区’和正常空间的接缝地带,规则不稳定,走路别踩裂缝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抬脚跨过一道细纹,“这里的一切都在崩溃边缘,正好适合干点违法乱纪的事。”
寒星紧张地问:“那……我们什么时候动手?”
“等他提笔写最后一行字的时候。”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她一眼,“你就记住一件事——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愣神,第一时间冲上去抢东西。”
她点头。
老头忽然举起罗盘,指针剧烈震动,发出嗡鸣。
“来了。”他低声道,“三日时限已定,密殿坐标锁定。”
“下一刻,就是我们闯进去的时候。”
我握紧折扇,扇骨上的冷笑话刻痕硌着手心。
下一瞬,岩层深处传来一声闷响,像是某种机关启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