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呢?”我把丹丸推到桌中央,“三天内,必须把护法阵重绘一遍,星盘得升级防火墙,还得找人去龙脊谷偷一份‘初代天律残卷’。”
“三天?”她皱眉,“这么急?”
话音刚落,一阵幽蓝火焰突然从我袖中窜出。
残页飘了出来。
它比上次更破了,边角焦黑,像是被人拿火燎过好几遍。火焰跳动两下,缓缓浮现出四个字:
**“三日后,决战。”**
然后火光一暗,整张纸软趴趴地往下坠。
我伸手接住,看都没看,直接塞进她怀里:“死物的话,信一半。”
她抱着残页,低头看着那几个字渐渐熄灭,声音很轻:“……它从来没说错过。”
“那是因为它只说快发生的。”我走到墙边,拿起一把刻刀,“它不说原因,也不说结果,就告诉你时间,让你自己往坑里跳。”
她没接话。
我开始在墙上划第一道符文。
刀锋划过石面,发出沙沙声。这是一组逆因果阵图,作用是让“改命仪式”在启动瞬间屏蔽天道感知。难度极高,错一笔整个山洞都会炸。
寒星默默走过来,站在我侧后方,手里还攥着那根变形戟。
“主人。”她忽然开口,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那天您没回来……玄冥阁怎么办?”
我手一顿。
刀尖在墙上留下一道短促的划痕。
“你觉得我会死?”我继续刻,语气没变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声音很平,“但您说过,改命是要代价的。我不怕死,可我怕您把自己算丢了。”
我停下动作,转头看她。
她站在那儿,胡服沾着干涸的血渍,发间的红绳歪了半边,眼里却亮得吓人。
像极了三千年前那个雪夜,我第一次看见她倒在十八渊口的样子——浑身是伤,嘴里还念叨着“我要活下去”。
我收回视线,继续刻最后一笔。
“我不会丢。”我说,“因为我早就知道,这场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。”
“所以?”她问。
“所以——”我收起刻刀,拍掉手上的石粉,“我才更要赢。”
墙上的阵图完成了大半,剩下的部分需要配合命源丹才能激活。我走回桌前,拿起那颗青铜丹丸,指尖凝聚一丝灵力,缓缓注入其中。
丹丸内部的蓝光开始流转,像是一条被唤醒的河。
就在这时,寒星忽然扑上来一把抓住我手腕。
“等等!”她声音急了,“您还没确认副作用!万一这丹有问题——”
“有问题我也得用。”我甩开她的手,“你以为我想拖到现在?残页都给出时间了,再不动手,等渊主缓过气来,下一次可就不只是血云巨手那么简单了。”
她咬着唇,眼尾那颗朱砂痣微微发烫。
“那至少……让我试一下。”她低声说,“我血契连着您,要是有反噬,我能扛一部分。”
我盯着她看了两秒,忽然笑了。
“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星盘死机是谁砸活的?”
她一怔。
“你现在要是倒了,谁去拍它?”
她愣了几息,忽然也笑了,笑得有点涩:“……您还记得这事?”
“废话。”我拿起丹丸,往墙上阵图中心一按,“我记仇的事多了去了。”
蓝光骤然扩散,整面墙的符文同时亮起,映得山洞一片幽蓝。
寒星站在我身后,握紧了戟。
我知道她在等我说下一步。
我也知道,从这一刻起,每一步都在通往终点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抬手指向桌角那堆破烂:
“去把‘彼岸花蜜’和‘雷击木屑’拿来。”
她应了一声,转身去取。
我望着墙上流动的光纹,低声说:
“三日后,我亲自把天命簿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