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理她,转身面向虚空,从袖中抽出那张黄纸鬼符。边角磨损,朱砂褪色,看着像张废纸。
可我知道它能用。
不是因为它多厉害,而是因为——它根本不在新规的识别名单里。
这种老古董符箓,早就被淘汰了,系统不会去查它的合法性。就像防火墙不管街头传单,哪怕上面印的是病毒说明书。
我将鬼符夹在指间,轻弹出去。
符纸无风自燃,火苗幽蓝,不照地,只往上飘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走。
星盘最后一行弹幕适时跳出:
**“boss已暴露!gg速删号!”**
火光顺着弹幕指向,猛地扎进西边地脉交汇点。
“轰——”
一声闷响,不是爆炸,更像是某种结构从内部塌陷。
三道黑影从虚空中跌出,摔在焦土上,四肢扭曲,七窍渗血。他们想爬起来,可身体刚动,就被无形之力按住,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规则锁链,一圈圈收紧,像是被天道亲自清算。
我缓步走过去,靴底踩碎了一根断裂的骨刃。
为首的余孽抬起头,灰雾眼里透着不甘:“你……你怎么可能……破解迷阵……”
“你问我?”我蹲下身,鬼符按在他眉心,“你们拿过期的规则,打不过期的仗,还想赢?”
他瞳孔剧烈收缩。
“更蠢的是。”我声音压低,“你们以为寒星是信号塔,其实她是反导系统。你们每一次调用她的血契,都在给星盘喂数据。”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。
没说出来。
鬼符燃尽,火光顺着眉心钻进去,他的脸开始龟裂,像是干涸的河床,接着整个人化作灰烬,被风一卷,散得干干净净。
另外两个也没撑住,接连崩解,连渣都没剩下。
我站起身,拍了拍袖子。
寒星踉跄着站起来,扶着船栏喘气,黑纹正在缓缓退去,但速度很慢。她抬头看我:“主上……他们就这么完了?”
“这批是。”我望向裂隙深处,“后面还有。”
星盘漂在半空,篆文恢复平静,偶尔闪过一个“666”,像是余兴未尽。
寒星伸手戳了戳它:“你刚才挺猛啊,以后能不能多喊几句‘楚爷无敌’之类的?”
星盘不动,一秒后弹出一行字:
**“充电一小时,吹牛五分钟,别得寸进尺。”**
我嗤笑出声。
寒星瞪它:“你还敢顶嘴?”
星盘又闪了一下:
**“电量剩余3%,即将关机。”**
她急了:“别啊!再撑会儿,万一还有敌人呢!”
我抬手打断她的话。
风里有味不对。
不是焦土,不是血腥,是一种极淡的腥甜,像是腐烂的花蜜。
而且——
星盘突然轻微震动,没有弹幕,也没有警告,只是边缘泛起一圈极细的黑纹,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。
寒星察觉到我的表情,立刻收声,握紧双戟。
我盯着那圈黑纹,慢慢将折扇收回袖中。
就在这时,西边地脉的焦坑底部,传来一声极轻的敲击。
咚。
像是有人用指节,轻轻叩了叩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