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柄笑着抿了口酒，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和石坤：“正是，我这师弟和石兄弟都是行家，这次来，就是想寻些年份足、品相好的野生药材，尤其是针对一些特殊病症的，有奇效的那种最好。”他话说得含蓄，但意思明确。
那老板会意地点点头，放下酒杯，压低了点声音：“特殊病症？那得看是什么症候了。不瞒您说，我们这儿有些东西，市面上确实少见，功效嘛，也是众说纷纭，有些老方子里提过，但也得懂行的人用才行。”他搓了搓手，眼神里带着商人的精明和一丝试探，“不知您具体需要哪方面的？是温补？还是…祛邪？”
“祛邪”两个字像根细针，轻轻在我心头刺了一下。我不由得想起赵晖那痛苦扭曲的脸，还有他体内那顽固的蛊毒。石坤也停下了咀嚼，抬眼看向那老板，他向来沉默，但眼神里的专注说明了一切。
陆文柄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，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问道：“哦？看来老板您手里还真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？我们这次来，就是想找些真正能‘对症下药’的。价钱嘛，好商量。”
“好说，好说！”老板脸上笑容更盛，“这样，明天我安排一下，带几位去库房看看。有些刚收上来的老山货，还没来得及整理，或许就有你们需要的。不过…”他顿了顿，意有所指地说，“有些药材，处理起来有讲究，保存也特别，得亲眼看看才知根底。”
晚宴在宾主尽欢中结束。回到酒店房间，豪华的设施与白天的奔波形成了鲜明对比。我站在落地窗前，俯瞰着乌市璀璨的夜景，这座边疆大城远比想象中繁华，霓虹闪烁，车流如织。但刚才那老板话语里透露的信息，却像一层无形的薄纱，笼罩在这繁华之上。
“他说的‘祛邪’…是指蛊毒一类的东西吗？”我低声问走进来的石坤。他正从随身的旅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破旧的笔记本，闻言点了点头。
“有可能。”石坤翻开笔记本，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摩挲着，寻找着什么，“新省地域特殊，民族众多，古法巫医的传承一直没断。他提到‘老方子’，‘懂行的人’，或许真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。明天去看看。”
他找到了其中一页，上面用潦草的笔迹画着一些奇特的植物简图，旁边标注着模糊不清的名字和一些符号。“这上面记着几种据说能克制蛊毒的药引，但只写了大概的形态和可能的产地，非常模糊。如果能在他的库房里看到实物，也许能对上。”
我凑过去看了看，那些图画得实在抽象，名字也古怪拗口，难怪他总说线索重要却难以破译。“希望明天能有收获。”我叹了口气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。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蔓延，但我的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，飘向了那个身中蛊毒、不知流落何方的故人。这趟旅程，似乎比预想的要更深入一些了。
